第93章 石磨盘上的时光印记（2/2）

“做了，用模子压的，你爸高兴得揣在兜里，舍不得吃，结果被耗子叼走了，哭了半宿。”沈星晚擦了擦额头的汗，“你太爷爷没办法，又用剩下的豆浆渣捏了个小鸭子，虽然丑，你爸却当宝贝似的，放了好几天。”

说话间，木驴把手撞到磨盘的立柱上，发出“咚”的一声。这声音让沈星晚愣了愣，随即笑道：“跟当年一样，你太爷爷总说这木驴‘脾气倔’，转快了就爱撞柱子，得顺着它的性子来。”

磨完豆浆，沈星晚把浆汁倒进纱布里过滤，乳白色的液体滴进盆中，留下的豆渣散发着清香。“这个渣别扔，”她对小棠说，“你太爷爷总用它做豆渣饼，说‘一点都不能浪费’。他还在磨盘旁边种了丛薄荷，说吃饼时就着薄荷叶，解腻。”

小棠果然在磨盘旁找到几株薄荷，叶片上还挂着水珠。她摘了片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立刻散开，忍不住眯起眼睛：“好凉！”

“你太爷爷就爱看着我们吃，他自己不爱吃甜，总把糖少的豆浆留给自己，说‘你们爱吃甜，多吃点’。”沈星晚把过滤好的豆浆倒进锅里，灶膛里的火“噼啪”响，映着她眼角的皱纹，像镀了层暖光。

豆浆煮沸时，泡沫“咕嘟咕嘟”地冒上来，带着浓郁的香气。沈星晚舀出一碗，加了点糖，递给小棠：“尝尝，跟你太爷爷磨的一个味。”

小棠吹了吹，抿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比超市的香多了！有股……石头的味道？”

“是时光的味道。”沈星晚望着院角的石磨盘，阳光落在上面，把缺角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沉默的守护者。“这磨盘啊，记着咱一家人的日子呢，磨过苦，也磨过甜，磨着磨着，就把日子磨得像这豆浆，稠稠的，暖暖的。”

小棠似懂非懂，又跑去推了推木驴，石磨“吱呀”转动，仿佛在回应她的动作。远处的麻雀落在磨盘上，啄食着残留的豆渣，阳光穿过它们的翅膀，在石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沈星晚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陆景琛就坐在磨盘旁的小板凳上，正对着她笑，眼里的光，和当年一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