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灶台上的团圆(1/2)
腊月二十四,扫房子的日子。沈星晚踩着梯子擦橱柜顶,忽然从积灰的角落摸出个黑陶坛子,坛口用红布封着,布上还系着根褪色的红绳。“这是啥?”她回头问正在擦灶台的承承,坛子沉甸甸的,晃起来能听见液体撞击的轻响。
承承擦灶台的布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好像是爷爷当年泡的青梅酒。我记得小时候听他说过,等小棠出生就开封,结果……”他没说下去,指尖在灶台瓷砖上蹭了蹭,那里还留着道浅痕——是陆景琛当年炖肉时,汤洒出来烫的。
沈星晚把坛子抱下来,红布一解,股清冽的酸香混着酒香漫出来,像把春天的梅子揉进了冬天的暖。“你爷爷总说,青梅要选带点涩的,泡出来的酒才够劲。”她用布擦着坛身,陶土上的冰裂纹里还卡着点陈年的灶灰,“他那年摘青梅时摔了跤,膝盖肿得像馒头,还硬撑着把梅子洗干净,说‘不能误了时节’。”
小棠凑过来,鼻尖快贴到坛口了:“太奶奶,这酒能喝吗?我闻着有点像话梅糖的味儿。”
“得等除夕开。”沈星晚把坛子放在灶台最显眼的地方,“你爷爷说过,团圆饭上开坛,才算把一年的滋味都收进嘴里。”
擦完灶台,沈星晚翻出陆景琛留下的旧围裙,蓝布面,打着块补丁,是当年她给补的。“你爷爷总爱系这围裙,说‘看着补丁就想起你太奶奶的手艺’。”她把围裙系在身上,尺寸有点大,带子在背后打了两个结才合身,“他炖排骨时,围裙上总沾着酱油渍,我骂他邋遢,他却说‘这是烟火气’。”
承承在灶膛里生了火,火苗“噼啪”舔着锅底,把铁锅烧得发红。“妈,中午蒸糯米吧,晚上包汤圆。”他往灶里添了块松柴,“爷爷以前总说,糯米要蒸得‘软而不烂’,这样包的汤圆才不塌。”
“记得呢。”沈星晚往淘好的糯米里撒了把桂花,“你爷爷埋在院子里的桂花,今年又开了,我收了点晒干,混在糯米里,香得很。”
糯米在锅里渐渐发涨,香气从锅盖缝里钻出来,混着青梅酒的酸、松柴的香,在厨房漫成一团暖雾。小棠趴在灶台边写春联,笔尖蘸着金粉,在红纸上歪歪扭扭写“福”字,墨汁滴在灶台上,她慌忙用手擦,结果蹭了满手黑,引得沈星晚笑个不停。
“太爷爷说,福字要倒着贴,意思是‘福到’。”小棠举着写坏的福字给沈星晚看,纸角都被灶火烤卷了,“我再写一张,这次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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