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煤炉上的余温(1/2)

冬至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得窗纸“哗哗”响。沈星晚蹲在煤炉前,用火钳拨了拨炉膛里的煤块,火星“噼啪”溅出来,映亮了她眼角的细纹。炉口的铁皮被熏得乌黑,边缘卷着焦痕,却比任何取暖器都让人踏实——这是陆景琛当年用空油桶改的煤炉,说“铁皮厚,抗烧,比买的瓷炉实在”,一用就是三十年。

“太奶奶,火快灭了!”小棠举着块红薯跑进来,鼻尖冻得通红,把红薯往炉边一放,蹲下来帮着添煤。煤块是她刚从煤棚抱来的,沾了满手黑灰,蹭在鼻尖上,活像只小花猫。

沈星晚笑着用袖口给她擦鼻子,蹭了道黑印:“慢着点添,塞太满反而不透气。”她用火钳夹起块红透的煤,架在快灭的火苗上,“你太爷爷以前总说,烧煤跟待人似的,得留着缝儿,透了气才能热起来。”

煤炉上坐着只搪瓷壶,壶嘴“咕嘟咕嘟”吐着白汽,壶身上的“为人民服务”早就褪成了浅白。这是陆景琛在矿上得的奖,壶底磕了个小坑,是那年冬天他冒雪送煤给隔壁张奶奶,摔在冰坡上磕的。“那回他冻得直哆嗦,壶里的水却还热着,给张奶奶冲了碗姜茶,回来自己发了三天烧。”沈星晚望着壶嘴的白汽,眼神飘远了些,“他总说,煤炉能暖身子,热乎心肠能暖人心,都不能省。”

炉壁上贴着圈旧报纸,是前几年的《人民日报》,边角都烤得发脆。上面有篇陆景琛剪的文章,标题是“冬日暖心行动”,旁边用红笔写着“明天给五保户送点煤”。字迹被炉火熏得发褐,却字字清晰。“你太爷爷看报总爱剪这些,说‘人活着,不能光顾着自家暖和’。”沈星晚用手指摸着那些字,像是在摸他当年握笔的力道。

小棠把红薯埋进炉边的热灰里,忽然指着炉壁上的划痕:“这道道是啥?像小火车。”那是陆景琛用铁钉划的,歪歪扭扭的轨道,尽头画着个小房子,是他哄小时候的承承玩时划的,说“火车拉着煤,送到家家户户,冬天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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