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阁楼里的旧相册（2/2）

沈星眠把相册放在桌上，一页页翻给奶奶看。奶奶指着那张全家福，絮絮叨叨地说：“你爷爷当时那饭盒里装的是我蒸的槐花糕，他说在厂里当模范，全靠这口甜劲撑着；你爸上学哭鼻子，是怕老师打手心，后来考了全班第一，回来把奖状贴得满墙都是……”

父亲从外面回来，看见相册，凑过来说：“这张弹珠的照片，我记得！你小叔哭着找你要弹珠，你把他推沟里了，结果自己也跟着滚下去，俩人手牵手一身泥地回来，你奶奶追着你们打了半条街。”

母亲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笑着说：“我看看，哦哟，这张结婚照，你爸紧张得腿都在抖，摄影师说‘笑一个’，他嘴咧得像哭似的。”

煤油灯彻底灭了，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相册上，烫金的“阖家欢乐”四个字泛着微光。沈星眠摸着相册粗糙的封面，忽然明白奶奶说的“根”是什么——不是贵重的物件，是这些带着泥、沾着泪、藏着笑的细碎记忆，把一家人紧紧拴在一起，风刮不散，雨淋不坏。

“明天我把相册补一补，”沈星眠拿起针线，小心翼翼地把掉了的照片重新粘好，“把小叔的鬼脸照裁下来贴旁边，再写上故事，以后给我孩子看。”

奶奶笑着点头，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光跳了跳，映得满屋子暖融融的：“对喽，日子就是这么一页页攒起来的，少了哪张都不完整。”

窗外的风呜呜地叫，屋里却静悄悄的，只有相册翻动的沙沙声，和一家人的笑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沈星眠看着相册里的一张张脸，忽然觉得，所谓的家，就是这些旧照片里藏着的时光，无论过多少年，翻开来看，依旧热乎得能焐暖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