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晒谷场上的旧木锨(1/2)
晒谷场的石碾子还在转,吱呀声裹着谷香漫过整个场院。沈星晚蹲在谷堆旁,指尖捻起一把金黄的稻穗,籽粒饱满得能掐出白浆。不远处,陆爷爷正抡着木锨翻晒谷物,锨头与地面摩擦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下都带着节奏——那木锨的柄已经被磨得油光锃亮,靠顶端的地方有道深深的刻痕,是三十年前陆爷爷的父亲用斧头劈出来的记号。
“星晚丫头,过来搭把手!”陆爷爷直起腰,额角的汗珠滚进皱纹里,“把那边的谷堆扒开些,别捂出霉气。”
沈星晚应着跑过去,刚握住木锨的另一头,就被那沉甸甸的分量坠得晃了晃。木锨的柄是老枣木的,带着温润的光泽,凑近了闻,能嗅到淡淡的木头香混着谷物的气息。“陆爷爷,这锨用了多少年啦?”她摸着那道刻痕,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圆润。
“比你爹岁数都大。”陆爷爷笑着捶了捶腰,“这是我十五岁那年,你太爷爷亲手做的。你看这锨头,原是块铁道上的废钢,他愣是用锤子敲了三天,敲出个弧形,说这样扬谷时不洒粒。”他接过木锨,手腕轻抖,一锨谷子被扬到空中,阳光下,谷壳与籽粒簌簌分离,落在地上泾渭分明。
场院的角落堆着几捆秸秆,旁边立着个褪色的竹筐,里面扔着些旧农具——断了齿的耙子、缺了角的簸箕,还有个缠着铁丝的斗笠。陆爷爷说,那斗笠是他娘当年戴过的,竹篾编的骨架早就松了,却一直没舍得扔。“你太奶奶总说,农具就跟家里人似的,用久了有灵性,你对它上心,它就给你出力。”
正说着,隔壁的陈婶抱着簸箕过来,老远就喊:“老陆,借你家木锨用用呗?我家那把锨头松了,扬谷净洒粒。”
“拿去用,”陆爷爷把木锨递过去,“小心着点,别磕着锨头,上次你家小子用它拍蚂蚱,把边儿都磕卷了。”
陈婶笑着骂了句“皮猴”,接过木锨时特意摸了摸那道刻痕:“还是你家这老物件结实,我家那把新的,看着花哨,用着压根不趁手。”她扬谷的动作略显生涩,木锨在她手里有点沉,陆爷爷在一旁指点:“手腕带点劲,顺着风势送出去,你看——”他接过锨演示,谷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下来时谷壳飘得老远,籽粒齐刷刷聚成一小堆。
沈星晚蹲在谷堆旁数刻痕,除了最显眼的那道,木柄上还藏着许多细小的印记,有的是钉子扎的眼,有的是虫蛀的小坑,都被后人用腻子补过,又磨得光滑。“陆爷爷,这上面的小坑是怎么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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