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老线轴绕着的牵挂(1/2)
立冬的阳光斜斜地落在窗台上,给那个缠着各色棉线的老线轴镀上了层金边。沈星晚坐在藤椅上,手里捏着根银针,正往线轴上绕新拆的蓝线。线轴是枣木做的,被岁月磨得油光锃亮,轴芯处的裂纹里还卡着几缕褪色的红线,是陆景琛母亲当年绣嫁衣时留下的。
“太奶奶,这线轴像个彩色的陀螺!”小棠举着刚画好的手抄报跑进来,纸上画着个缠满线的线轴,旁边写着“爱的线团”。她把画放在线轴旁比对,忍不住伸手转了转线轴,各色棉线随着转动散开又收拢,像朵旋转的花。
沈星晚停下手里的活,指尖抚过线轴上深深浅浅的刻痕——那是用来记线量的,一道痕代表一尺线。“这线轴可有年头了,”她的声音带着棉线般的温软,“是你太奶奶的嫁妆,当年她绣你的虎头鞋,就用这线轴绕线。她说‘线轴要转得匀,线才能拉得直,就像日子,得过得匀当’。”
线轴最底层缠着圈粗麻线,硬邦邦的,是陆景琛小时候补渔网用的。沈星晚抽出一小段,麻线粗糙的质感蹭过指尖:“你太爷爷年轻时是村里的捕鱼能手,渔网破了,就用这麻线补。有次他出海遇上风浪,渔网被礁石刮了个大洞,回来连夜补,就着油灯转这线轴,‘吱呀’转了半宿,说‘渔网补好了,才能养活一家人’。”
小棠拿起线轴旁的顶针,套在手指上晃了晃:“这铁圈圈是干嘛的?像个小戒指。”
“这叫顶针,”沈星晚把顶针取下来,戴在自己指头上,“纳鞋底时用它顶着针尾,才不会扎手。你太奶奶总说‘顶针虽小,能顶千斤力’,她给你爷爷纳的千层底,鞋底纳得比布还密,就是靠这顶针一针针顶出来的。”
线轴旁边堆着些零碎的布角,红的、绿的、蓝的,都是沈星晚从旧衣服上拆下来的。她捡起块碎花布,往小棠棉袄上比了比:“这块布做个口袋正好,你太爷爷小时候,衣服破了,你太奶奶就用这些碎布打补丁,说‘碎布拼起来,比新布还结实’。有次他摔破了膝盖,裤子上的补丁是用你太奶奶的嫁衣碎布拼的,他愣是舍不得再穿,说‘这是娘的心疼’。”
承承提着袋新棉花进门时,正好看到沈星晚在绕线。“妈,您又在收拾线轴?”他把棉花放在桌上,袋子上的棉絮飘下来,粘在线轴的棉线上,“我记得小时候总偷着拿这线轴当陀螺玩,被您追着打,说‘线绕乱了,太奶奶要生气的’。”
“你太奶奶才不生气,”沈星晚笑了,拿起块蓝布往棉花上裹,“她总说‘孩子玩闹是福气’,你把线绕乱了,她就耐心拆了重绕,边绕边说‘线乱了能理,心乱了可不行’。”她忽然想起陆景琛走的那年冬天,她就是坐在这藤椅上,转着线轴缠孝布,白棉线绕了一层又一层,像绕不尽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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