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药箱里的铜秤(2/2)

药箱底层有个锡制小盒,打开后里面是些锈迹斑斑的铜药匙,大小不一,最小的那把勺底刻着个“心”字。“这是给娃娃喂药用的,”沈星晚拿起小药匙,勺沿被磨得圆润,“你爸小时候总爱抢这把匙子玩,说像小元宝。有次他发高烧,你太爷爷用这匙子一点点喂药,喂了整整两天,匙子上的‘心’子都被药汁泡得发亮。”

小宝忽然发现,药箱的内壁贴着张小小的红纸条,上面是太爷爷的字迹:“光绪三十一年,收徒景和(丈夫的名字),授铜秤,传药书,望其守仁心,济乡邻。”墨迹已经发黑,却透着股沉甸甸的郑重。

“他走的那天,还攥着这铜秤呢。”沈星晚把铜秤放回药箱,动作轻得像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宝,“那天他去邻村看诊,回来时遇上暴雨,摔在山路上,药箱没护住,铜秤却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秤砣都嵌进了掌心。”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药箱上,牛皮表面的划痕被镀上了层金边。小宝摸着那些深浅不一的纹路,忽然明白这药箱装着的不只是草药和铜秤,还有太爷爷踏过的山路、熬药的灯火、病人的叹息,和那句“医者仁心”——它们像铜秤上的刻度,一分一厘,都刻在时光里,从未褪色。

沈星晚合上药箱,又用蓝布条把提手缠紧了些。“等你爸回来,让他把这铜秤擦亮了,”她望着窗外的后山,声音轻轻的,“过些日子采新茶,用它称茶叶,准保斤两不差。”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药箱上的铜锁轻轻晃,像在应和。小宝仿佛看见太爷爷背着药箱,踏着晨露走向山路,铜秤在箱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叮铃”声,像在唱一首关于仁心的歌谣,在山谷间,在岁月里,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