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阁楼里的木箱(1/2)
沈星晚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爬上阁楼时,阳光正从斜顶的小窗钻进来,在积灰的地板上投下一块菱形的光斑。她伸手拂去木箱上的蛛网,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锁扣,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丈夫就是抱着这个箱子,浑身湿透地冲进家门。
“这箱子得藏好。”当时他的声音混着雨声,带着喘,“是爸传下来的,里面的东西……不能丢。”
那时她还年轻,只当是老人留下的念想,没多问。直到丈夫走后,这箱子就一直蹲在阁楼角落,像个沉默的秘密。今天翻找冬衣时瞥见它,尘封的记忆忽然就漫了上来。
沈星晚摸出钥匙串,找出那枚最小的铜钥匙——是丈夫临走前塞给她的,说“等孩子大了,再让她知道”。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咔嗒”一声轻响,像时光裂开了道缝。
箱子盖很重,她费了些劲才掀开。一股混合着樟木与旧纸的气息涌出来,呛得她咳了两声。定睛一看,里面铺着块靛蓝粗布,布上整整齐齐码着几摞泛黄的本子,还有个铁皮盒。
最上面的本子封皮写着“民国三十六年”,字迹苍劲,是公公的笔锋。她翻开一页,里面记着些零碎的账目:“三月初六,换粮三斗,给阿晚做件新袄”“五月廿一,星儿说要学堂的算术本,明天去镇上买”。字里行间都是烟火气,可翻到后面,字迹渐渐潦草,最后一页只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房子,旁边写着“等你们来”。
沈星晚的手指抚过那行字,忽然想起婆婆生前总念叨的话:“你公公啊,就是个死心眼,当年非要守着老宅,说万一……万一打仗散了,总得有个地方等着人。”原来这箱子里藏的不是金银,是一家人的牵挂。
铁皮盒打开时,掉出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军装,站在老槐树下,笑得露出白牙,身后的房子依稀就是现在住的这栋。是年轻时的公公,眉眼间竟和自己儿子有几分像。照片背面写着“民国三十八年,于村口”,墨迹已经发褐。
往下翻,还有本孩子的涂鸦本,是儿子小时候画的——歪歪扭扭的小人举着红旗,旁边写“爸爸说,这是英雄”。沈星晚忽然笑出泪来,记得儿子当年总缠着问爷爷的事,丈夫每次都摸摸他的头说“是个厉害人”,原来厉害人就藏在这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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