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亲妹啊!(1/2)
傅柒柒比哥哥傅珺洐先一步到了太极殿,她今天进宫带着周显深,这人像个闷葫芦,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像个会走路的影子。
到了殿门口,小满以及几个侍女她们规矩地在外面等着。
傅柒柒自己走进殿里,直接在用午膳的桌子边坐下。
她才坐下,侍候的宫人就立刻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很简单,就四道菜。
傅柒柒和傅珺洐兄妹俩一起吃饭,从来不喜欢排场浪费。
傅柒柒说过,他们两个人,四道菜足够,傅珺洐也从没有那“一道菜绝不吃三口”的臭规矩。
在这肃穆的宫殿里,他俩倒像普通人家的兄妹,吃着家常便饭,聊些闲话家常。
正是中午,太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来,整个大殿被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
傅柒柒就坐在这片金粉般的光晕里,她今天穿了一身淡黄色的绸缎宫装,衣服在阳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衣襟和裙摆上巧妙地点缀着一颗颗圆溜溜、亮莹莹的珍珠。
这些珍珠不像华服上常见的那么密集繁复,只在走动或端坐时,随着光线偶尔折射出温润的光彩,既显出了长公主身份的贵重,又不失少女的灵动雅致。
她手里捏着筷子,心不在焉地戳着碗里的白米饭,一双眼睛却亮晶晶地黏在中间那盘红亮亮的红烧肉上。
明明馋得要命,但那双筷子就是不去夹肉,像在跟谁较劲似的等着。
傅珺洐走进殿门时,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他那娇气的妹妹,眼巴巴瞅着肉,可怜又可爱地等着自己。
看到这一幕,他那张在朝堂上让人不寒而栗的脸上,瞬间就浮起了温柔的笑意,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他快走几步过去,这个在外面声名赫赫的“暴君”,此刻只剩下一个身份,心疼妹妹、等着妹妹吃饭的哥哥。
他身上那股凛人的寒气,仿佛都被这殿里的阳光和妹妹的身影给融化了。
傅珺洐快走到傅柒柒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想揉她的发顶:“饿了就动筷,等我……”
话没说完,傅柒柒动作敏捷地一偏头躲开了,筷子啪地一声轻敲在碗沿,精准地夹起一块油亮的红烧肉送进嘴里,腮帮子立刻鼓鼓囊囊起来。
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地抢白:“谁等你了!我是看这肉汁浇在米饭上肯定更香,酝酿一下不行啊?”
眼底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完全没有寻常闺阁女子被兄长亲近时的羞涩,只透着熟悉亲昵的大方劲儿。
傅珺洐手落了空,倒也不在意,顺势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吃得欢快,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
但下一秒,这笑意就变得严肃起来,他并没动筷,反而伸手敲了敲桌面,直奔主题:“少贫嘴。傅柒柒,那两剂药,早上的喝了?”
提到药,傅柒柒咀嚼的动作瞬间僵硬了一下,明亮的眼神也像被一层薄雾蒙住了。
她用力咽下嘴里的饭,原本轻快的语气染上一丝烦躁:“喝了喝了!哥,你要不要每次见面都跟个老妈子似的,查岗啊?”
想起下毒之人,傅柒柒心底便是一股无名火起。
“嗯,喝了好,”傅珺洐对她的吐槽置若罔闻,像是自动屏蔽了最后一句,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审视着她,继续追问,“那午后那一剂呢?时辰快到了!”
他记得比她自己的脉搏还清楚,一丝不苟,因为这关乎他宝贝妹妹的性命。
“哎哟!”傅柒柒夸张地哀嚎一声,干脆放下筷子,抱住头,小脸瞬间垮下来:“傅珺洐!你能不能放过我的耳朵一分钟!我这饭都还没吃进胃里,你就在这念叨苦药汤子?烦死了!”
她连名带姓地喊他,声音拔高了几分,透着她特有的直率和被唠叨烦了的火气。
顺手还拽了拽傅珺洐的袖子,试图物理打断他的复读模式,“那玩意儿又苦又涩,我还不能缓缓劲儿,等甜口的饭把这苦味压下去再提它?”
傅珺洐这次没惯着她躲闪。
长臂一伸,一个不起眼的、约莫掌心大小的螺钿漆盒被轻轻推到她面前的桌面上。盒子是黑漆底,光泽内敛,上面用闪烁着七彩光芒的贝壳碎片嵌成了一只飘逸灵动的仙鹤,云纹缭绕,低调中透着顶级工艺的奢华。
“烦我也得喝!”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势,“等你吃完饭,这盒子里的药汁就温了,正好趁热。”
见傅柒柒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被那精巧的漆盒吸引,他眼底的寒意才稍微散去一丝,语气也软化下来,带着哄劝,“乖,柒柒,喝了它。你的身体要紧,那毒……”
“打住打住!”傅柒柒立刻抬手阻止他继续深入这个话题,每次提到这毒,气氛就格外沉重。
她有些粗鲁地抓过那精美的小盒子,在手里掂了掂,触手温润光滑,仙鹤的翅膀在光线下流光溢彩。
“知道啦!真是怕了你了……比我的闹钟还准时!”她嘴里抱怨着,但翻来覆去看盒子的动作还是暴露了新鲜感,“这盒子倒是挺好看的。从哪弄来的?”
她把玩着盒子,试图用新奇的物件转移对药的厌恶和对中毒话题的沉重感。
“西域进贡的小玩意儿,”傅珺洐见她被吸引,才略放下心,解释道,“看着精巧空灵,想着你会喜欢,能装你这些天搜集的小珠子。”他知道傅柒柒最近收集些亮晶晶有光泽的小东西,“花样也大气清爽,不算太招摇。” 最后一句算是夸她审美。
“眼光不错嘛哥!”傅柒柒挑眉,真心赞了一句,对这礼物表示了认可。
但这愉快只维持了三秒,就被傅珺洐下一句话打破。
“喜欢就好。”傅珺洐点点头,非常自然地拿起筷子,指了指那盘几乎被傅柒柒快消灭光的红烧肉,“快吃饭,然后,”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却坚定地落在傅柒柒脸上,“喝药。傅柒柒,这事没商量。只要你体内的毒没彻底拔除,这药,一天都不能少。” 说完,他还特自然地夹了一大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放到了傅柒柒的碗里,“多吃点,才有力气喝药。”
傅柒柒看着碗里那块肉,又看看桌上流光溢彩的漆盒,再看看她哥那张理所当然的俊脸,简直气笑了。
她抄起筷子,恶狠狠地戳向那块红烧肉:“行!你傅珺洐现在升级成养生达人了是吧!好好好!我吃!我待会儿喝!满意了吧!真是服了你!”
动作虽然“凶狠”,语气也咬牙切齿,但终究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端起了碗,只是塞肉进嘴的动作带着点泄愤的意味。
傅珺洐看着她明明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大口干饭的鲜活样子,那紧绷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再次向上弯起,眼底是细碎的、只对她一人才有的温柔。
午后的阳光正好,将殿内这“一方药桌”染得一片温暖明亮。
食物的香气、漆盒上的珠光、妹妹鼓着腮帮子的抗议脸、还有兄长眼底那不容置疑的坚持与温柔,混杂在一起。
这画面,远比太极殿冰冷的威严,更能温暖人心。
傅柒柒几乎是就着那块红烧肉灌下了那碗解毒汤,那药比她早上喝的还要苦上三分,一股难以言喻的铁锈和草药混合的怪味直冲天灵盖,冲得她差点把刚刚吃下去的红烧肉和米饭全呕出来。
她整张小脸皱得像一颗脱水的梅干菜,生理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呕…傅珺洐!你这药是熬糊了还是加料了?想谋杀亲妹啊!”她猛地灌了一大口旁边温着的清茶,冲了好几遍口,才感觉那股要命的恶心感稍稍压下去一点,但嘴里那股顽固的苦涩却像粘在了舌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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