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穿越苦痛隧道（2/2）

经过一段漫长而压抑的行进，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同于磷光和虚空水晶的光芒——一种更加自然、却冰冷刺骨的冰川反光。同时，隐约传来了模糊的、如同无数人哀嚎哭泣的嘈杂声音。

隧道的出口近了。

阿尔萨斯示意莉安娜放轻脚步，收敛气息。他们悄无声息地靠近出口。出口处被一些破碎的冰块和废弃的金属栅栏遮挡着，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那是一个巨大、阴暗的环形空间，仿佛一个被掏空的山腹。他们正处于环形空间陡峭岩壁的中下层，类似于一个巨大的“看台”。下方是一个宽阔的、布满血迹和碎骨的圆形场地——苦痛露天剧场的核心表演区。此刻，场地中正在进行着“表演”——几十名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绝望的被遗忘者叛徒（或者仅仅是天灾军团抓来的倒霉蛋），正在被数倍于他们的、行动迟缓却不知疼痛的地穴恶魔和骷髅战士驱赶、屠杀。高处的“包厢”位置，隐约可以看到几名身穿黑袍的通灵法师，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杀戮，仿佛在评估着某种数据。

刺耳的哀嚎、骨骼碎裂声、地穴恶魔的嘶鸣以及通灵法师偶尔发出的、冰冷指令声，在环形空间中回荡，构成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交响乐。

这里果然是处理“废品”和进行“实战测试”的地方。

阿尔萨斯的目光扫过场地和上层的通灵法师。守卫力量确实不如正面要塞，但数量依旧可观，尤其是那几名通灵法师，气息不弱。强行杀出去，必然会暴露行踪，引来更多天灾军团的围攻。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环形场地对面，一个相对隐蔽的、似乎是通往剧场更深处的通道入口。那里守卫较少，或许是通往天灾军团内部区域的路径。

“跟紧我。”阿尔萨斯低声道。

他深吸一口气，将【永寂暗域】的力量收缩到极致，仅仅覆盖住自身和莉安娜，如同披上了一层暗影行走的帷幕，最大限度地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这是他对自身力量精细化操控的体现。

然后，他如同真正的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出隧道出口，沿着陡峭的岩壁阴影，向着对面的通道入口快速移动。莉安娜紧随其后，她的动作也变得更加轻盈，仿佛融入了阴影之中。

他们巧妙地利用岩壁的凹凸和废弃设施的遮挡，避开了大部分巡逻的亡灵和场地中混乱的视线。偶尔遇到无法避开的零星守卫，阿尔萨斯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霜之哀伤瞬间将其秒杀，并吞噬其灵魂，不留下任何痕迹和能量波动。

那几名通灵法师的注意力大多被场地中的“表演”所吸引，并未察觉到两个“死亡”同类的悄然潜入。

有惊无险地，阿尔萨斯和莉安娜穿过了整个下层看台区域，抵达了那个相对隐蔽的通道入口。入口处只有两名骷髅卫士把守，它们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暗月蓝色的剑气化为了冰尘。

踏入通道，身后的喧嚣与惨嚎迅速减弱。这条通道向上延伸，墙壁由粗糙的冰岩变成了更加规整的、带有天灾军团风格的黑色石砖，墙上开始出现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壁灯。

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成功穿越了苦痛露天剧场，正式踏入了冰冠冰川——巫妖王领域的核心腹地。

通道前方，隐约传来了更加整齐、更加冰冷的金属脚步声，以及一股远比外部浓郁精纯的死亡寒气。那是天灾军团正规巡逻队的声音。

阿尔萨斯停下脚步，暗蓝色的灵魂之火在幽暗的通道中静静燃烧。他能感觉到，那个“饥饿”的意志，在这里变得无比清晰和强大，如同一个巨大的、跳动着的黑暗心脏，就在这片冰川的最深处。

寻找了许久的猎物巢穴，终于近在眼前。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直面那个扭曲了这个世界的死亡、窃取了力量、并对他投来贪婪目光的——巫妖王。

风雪在通道外呼啸，冰川的低语在耳边回荡。最终的舞台，已然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