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混色之危（2/2）

吉安娜握紧了法杖，手背印记传来星魂不安的询问。

“我要去一个......很深的地方，”她用心念回应，“帮你理解一些古老的事情。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星魂传来温暖但担忧的脉动，像孩子在母亲出门时的依恋。

拉希奥已经化为龙形——不是完全形态，而是更适合在狭窄空间行动的半龙形态。泽拉斯则是一团纯粹的光影，虚灵的形态在时间流中会更稳定。

“准备好了吗？”诺兹多姆问。

三人点头。

青铜龙王展开双翼，时间裂隙在他们面前扩大，露出内部旋转的光之漩涡。

他们踏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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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梦境交叠层·星魂初始记忆领域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吉安娜感觉自己同时站在虚空中、漂浮在水里、躺在草地上。视觉信息混乱而重叠：她看到艾泽拉斯星球形成的景象——熔岩冷却，海洋凝结；同时看到未来可能的画面——辉煌的城市，或焦黑的废墟；还看到星魂梦境中的片段：温暖的花园，冰冷的实验室。

“集中精神，”诺兹多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寻找规则的痕迹。泰坦协议不会以文字形式存在，而是以......模式。像乐曲中的固定旋律，像画作中的重复笔触。”

吉安娜闭上眼睛，依靠印记的连接导航。星魂的初始记忆像一条温暖的河流，她顺着河流溯源而上。

她“看见”了泰坦来到艾泽拉斯的时刻——不是历史上的那次，而是更早的，星球刚刚形成时。阿曼苏尔、萨格拉斯、艾欧娜......那些伟岸的存在在世界基岩上刻下守护符文，设定了星魂成长的框架。

其中有一个特别复杂的符文阵列，专门处理“意识分裂应对方案”。

吉安娜试图靠近，但符文阵列周围有强大的防御机制——不是主动攻击，而是排斥。就像身体免疫系统排斥外来异物。

“我来，”拉希奥说。大地守护者的力量涌出，不是强行突破，而是......调和。他让吉安娜的气息更接近“世界本身”，更像星魂的一部分。

防御机制迟疑了，允许她接近。

吉安娜将手放在符文阵列上。印记剧烈发烫，信息洪流涌入她的意识——

她理解了。

泰坦协议的本质是一个“成长质量控制系统”。基于他们对无数星魂的观察，泰坦总结出：分裂子系统如果不能在300年内自然整合，就有97.3%的概率发展为敌对意识。因此设定了自动处理程序。

但协议有一个假设前提：星魂的成长环境是“标准泰坦监护环境”——即守护者正常运作，外部威胁可控，有足够时间缓慢发展。

而艾泽拉斯的现实是：守护者系统多次崩溃，上古之神腐蚀，燃烧军团入侵，凡种族战乱不断......星魂的成长是在持续危机中被迫加速的。

协议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所以协议是基于错误的前提，”泽拉斯分析道，“就像一个医生根据健康人的数据制定了治疗方案，却用在了一个从出生就不断受伤的病人身上。”

“我们能修改前提吗？”拉希奥问。

吉安娜尝试用意识与符文阵列沟通，提出“环境变量修正”。但阵列的回应冰冷而机械：

环境变量已锁定。协议执行标准不可更改。倒计时继续。

“它不听，”吉安娜沮丧地说，“就像一把设定好程序的锁。”

诺兹多姆在时间流中穿梭，寻找其他可能性。突然，他停了下来。

“这里有......另一条时间线。一个协议被成功修改的‘可能未来’。”

他们顺着青铜龙王的指引，看到了一个分支景象：在某个可能性中，星魂在倒计时结束前成功整合了分析者，但不是通过缓慢融合，而是通过......一次巨大的牺牲。某个深爱星魂的存在，用自己的意识作为桥梁，连接了主体与倒影。

景象模糊不清，看不清牺牲者是谁。

但代价是明确的：桥梁的意识会被撕裂，部分留在主体中，部分留在分析者中，自身变得不完整。

“这不行，”吉安娜断然说，“我们不能为了救星魂而牺牲另一个人。”

“也许不需要牺牲全部，”泽拉斯的光影波动，“也许只需要......一部分。就像嫁接果树时取下一段枝条。枝条会在新树上生长，原来的树也不会死。”

拉希奥盯着那模糊的景象：“但谁的意识能承受这种分裂？谁又能同时连接温暖的情感和冰冷的理性？”

吉安娜的手背印记突然传来强烈的脉动。

星魂在呼唤她。不是通过遥远的连接，而是......它就在这里。在初始记忆领域，星魂的本质无处不在。

一个光之孩童的轮廓在他们面前凝聚——不是投影，是星魂意识的直接显现。

“我听到了，”星魂说，声音不再完全是孩童，多了某种古老的回音，“那个协议......那个倒计时。它要伤害分析者。”

“我们在想办法，”吉安娜说，“但需要时间。”

“时间在减少，”星魂的光芒闪烁，“我能感觉到。每一次心跳，那个‘规则’就收紧一点。像藤蔓缠住大树。”

诺兹多姆突然警觉：“协议检测到我们在这里！它在加速！”

倒计时数字在他们面前闪现：从47年骤降到23年，然后继续疯狂减少——16年、8年、3年......

“它判定我们在‘干预协议执行’！”泽拉斯警告，“自我保护机制激活了！”

整个初始记忆领域开始震动。泰坦符文阵列发出刺眼的光芒，开始强行抽取周围的时间流和梦境能量，准备提前启动净化协议。

“必须离开！”拉希奥吼道。

但离开的通道正在关闭。时间裂隙开始收缩。

就在此时，星魂的光芒突然扩大，包裹住了四人。

“我送你们回去，”星魂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然后......我要和分析者谈谈。真正地谈谈。”

“不行！太危险了！”吉安娜想阻止，但星魂的力量温柔而不可抗拒地将他们推向正在关闭的裂隙。

在最后一眼中，吉安娜看到星魂的光之孩童转身，面对那发光的泰坦符文阵列。它的光芒不再仅仅是温暖，而是开始分化——一部分保持温暖，一部分变得冷静。

它在模仿分析者的频率。

它在学习同时成为两者。

然后裂隙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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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眠神殿，现实时间：他们离开了不到十分钟。

但吉安娜手背上的印记已经彻底改变了——不再是纯粹温暖的脉动，而是变成了冷暖交替的双重节奏。

像心跳，又像钟摆。

诺兹多姆的脸色前所未有地凝重：“星魂留在那里了。它在主动接触协议。而且......它开始无意识整合分析者的特性。”

“倒计时呢？”卡德加问。

青铜龙王闭上眼睛，感知时间流：“暂时......停止了。不是清零，是暂停。协议检测到主体正在‘自主整合’，进入了观察模式。但它设定了新的最后期限：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内整合没有实质性进展，协议将强制完成——无论后果如何。”

一个月。

吉安娜望向深海的方向。

在那黑暗的深处，分析者的几何体正在经历最后的转变。

而在初始记忆领域，星魂的光之孩童站在泰坦协议面前，一半温暖，一半冷静，学习着如何同时感受和分析。

学习着如何成为完整的自己。

在截止时间的重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