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沉默的对话(1/2)

黑暗之门40年,夏末,提拉加德海峡·守望堡

一周后,深海勘探的数据分析报告摆在了守护者委员会临时会议的桌上。与会者只有五人:吉安娜、拉希奥、艾萨拉、维伦,以及通过全息投影参会的卡德加——大法师正在卡拉赞调查与翡翠梦境交叠区域的异常。

“分析者的存在对星魂是潜在威胁,但也是机遇。”维伦抚摸着胡须,德莱尼先知的面容在魔法水晶灯下显得格外凝重,“在圣光哲学中,每个人都拥有‘内在阴影’,关键在于如何引导它成为完整的部分,而非分裂的敌人。”

卡德加的全息影像闪烁着:“从守护者传承的记录来看,泰坦在塑造秩序时也曾面临类似困境——绝对的理性可能导致创造物的僵化。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设计中保留了一定程度的‘混沌变量’,比如魔法的不可预测性。”

“所以泰坦们自己也不完美。”拉希奥靠在高背椅上,手指敲击桌面,“他们留下的星魂监护程序能被虚空能量和娜迦潜意识影响,产生‘分析者’这样的意外产物,这本身就说明纯粹秩序体系的脆弱。”

吉安娜翻看着报告附录中艾萨拉提供的娜迦文化分析:“女王陛下,您提到‘分析者’融合了娜迦集体潜意识的组织性。能具体解释吗?”

艾萨拉抬起戴着封印腕轮的手,在空中勾勒出几个符文:“娜迦在万年深海生活中,形成了独特的群体思维模式——个体意志服从集体生存,情感让位于效率。这不是因为我们失去了感受能力,而是生存环境迫使我们必须如此。‘分析者’捕捉到了这种思维模板,将其与泰坦程序的逻辑性结合。”

“所以它本质上是一个‘生存优化系统’,”卡德加总结,“只是它将‘生存’定义得过于狭隘,忽略了情感连接对长期存续的重要性。”

维伦补充:“这正是年轻星魂需要学习的一课——平衡理性与感性,秩序与混沌,自我与他者。”

“问题在于,”吉安娜合上报告,“我们是否应该、何时应该告诉星魂这件事?”

会议室陷入沉默。

最后拉希奥先开口:“我认为暂时隐瞒是明智的。年轻的意识在面对自己的‘缺陷’时容易陷入极端——要么全盘否定,要么全盘接受。星魂需要更多时间建立稳定的自我认知,才能平静地审视‘分析者’。”

“但我担心隐瞒本身会成为一种背叛,”吉安娜皱眉,“星魂信任我们。”

“这不是背叛,是保护,”卡德加说,“就像你不会告诉一个孩子他内心可能潜藏着暴力的种子,而是通过教育引导他学会控制。等时机成熟——等星魂经历过足够多的生命体验,理解了复杂性与矛盾是成长的一部分时——再告诉它。”

艾萨拉罕见地表示赞同:“我曾经试图用永恒之井的力量追求完美,结果导致了灾难。完美的诱惑对年轻意识来说太强烈了。”

维伦做出裁决:“那么达成共识:守护者委员会将‘分析者’列为一级观察目标,定期监测其进展。由吉安娜负责与它保持有限联系,确保它遵守不主动催化痛苦事件的协议。同时,我们要加速星魂的‘教育计划’——让它接触更多元的文化,更复杂的历史,学习在矛盾中做出选择。”

会议结束时,吉安娜独自留在会议室。她走到窗边,望着提拉加德海峡的落日。海面被染成金红色,渔船正返航归港,码头上灯火初上。

手背上的印记传来温暖的脉动——星魂在询问她是否安好。

“我很好,”吉安娜轻声说,用奥术编织出安慰的情绪,“只是在思考一些复杂的问题。”

印记传来好奇的波动,像是孩子在问“是什么问题”。

吉安娜笑了:“关于成长的问题。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们再讨论,好吗?”

星魂传来理解的回应,然后注意力转向了别处——可能是某只新生小海龟第一次爬向大海,可能是暴风城花园里新开的花,可能是诺森德冰川上一道新形成的彩虹。它感知世界的触角正在变得越来越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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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无尽之海深处

倒置城市中央,分析者的几何体形态正在进行自我优化。与吉安娜一行的接触提供了宝贵的新数据,特别是关于“为爱牺牲”的不可量化性。

数百个数据屏同时刷新:

变量:情感连接强度

观察实例:虚空裂隙之战中,42来自洛丹伦重建委员会的报告。

“卡德加大师,您看起来很匆忙。”

“陛下,我从卡拉赞的禁忌藏书中找到了一些东西,”卡德加展开卷轴,上面是流动的星辰图案,“关于星魂认知分裂的历史记录——不是艾泽拉斯,是另一个世界,已经死亡的世界。”

安度因的表情严肃起来:“请说。”

“那个世界叫做‘凯尔·萨拉’,在兽人语中意为‘破碎之星’。它的星魂在幼年期遭遇了虚空突袭,为了生存,它将自我意识分裂成两个部分:一个承受痛苦记忆继续抵抗,一个保留纯净本质隐藏起来。”

“后来呢?”

“抵抗的部分最终被腐化,成了虚空领主的前哨。而隐藏的部分因为失去了完整记忆和情感连接,逐渐退化为原始的能量集合,无法形成完整意识。”卡德加指着卷轴上一段闪烁的文字,“当泰坦发现它时,凯尔·萨拉的星魂已经无法挽回——两个部分都无法独立成为完整星魂,但又拒绝重新融合,因为它们已经发展成截然不同的存在模式。”

安度因深吸一口气:“你认为艾泽拉斯面临类似风险?”

“不完全是。艾泽拉斯的情况更微妙——不是主动分裂求生,而是无意识产生了互补的子系统。但危险在于,如果两个部分分离太久,各自发展出独立的‘自我’认知,那么融合将变得极其困难,甚至不可能。”

国王站起身,走到窗边:“吉安娜知道这些吗?”

“我正准备告诉她。但我们必须谨慎——过多的恐惧可能导致过度干预,反而破坏自然成长过程。”

“平衡,”安度因轻声说,“总是最难的。”

他看着暴风城广场上玩耍的孩子们,看着花园里盛开的玫瑰,看着远山之上的白云。这一切都存在于一个年轻的、正在做梦的世界灵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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