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涌渐起（1/2）

黑暗之门38年，夏初，达拉然·紫罗兰城堡

肯瑞托的夏季会议本应讨论常规事务：魔法教育标准化、跨学派研究合作、外域与德拉诺的观测报告。但当首席大法师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走入议会大厅时，她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一种被极力压抑的紧张和困惑。

长桌周围坐着肯瑞托的核心成员：卡德加（刚从外域返回），茉德拉（资深奥术研究员），罗曼斯（血精灵代表），米尔豪斯·法力风暴（侏儒代表，米尔菲丝的堂兄），莫德拉（人类法师，专精防护系），以及几位新任议员。

吉安娜在首位坐下，手背上的星魂印记微微发热——这不是好兆头，印记通常只在她情绪剧烈波动或做出重大决定时才有反应。她不动声色地按住印记，奥术能量暂时阻隔了共鸣。

“各位，”她开口，声音平稳，“请汇报过去三个月的重要事项。”

卡德加首先发言，老法师的胡须比上次见面更白了，眼中带着长途旅行的疲惫：“外域方面，沙塔斯的奥尔多和占星者报告说，扭曲虚空的能量波动在增强。不是燃烧军团的回归，是更……原始的虚空活动。一些星界旅行者声称，在虚空中看到了‘巨大的阴影在移动’，方向似乎是我们的宇宙。”

“虚空领主的直接干预？”罗曼斯皱眉，血精灵对虚空能量有特殊的敏感。

“不确定，但有可能。更麻烦的是，我在影月谷发现了一些古代德莱尼遗迹——不是维伦的族人留下的，是更早的、阿古斯文明鼎盛时期的遗迹。遗迹中的铭文提到一个概念：‘星魂的成年礼’。”

吉安娜坐直了身体：“具体内容？”

“铭文残缺，但大意是：当一个星魂的自我意识完全觉醒并稳定后，它会经历一个‘成年仪式’，届时它的能量特征会发生根本性变化，这种变化会像灯塔一样照亮整个宇宙，吸引所有渴望力量的存在的注意。”

会议厅安静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艾泽拉斯星魂现在就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但如果它突然“成年”……

“有提到成年仪式的时间或条件吗？”茉德拉问。

“没有。但铭文警告说：‘若引导不当，成年即是疯狂；若护卫不周，灯塔即成墓碑。’”

吉安娜感到手背印记的热度又升高了。她强行压下不安：“继续汇报。”

茉德拉调出一系列奥术投影：“达拉然的全球监测网络在过去三个月记录了二十七起‘异常共鸣事件’。都是小型事件，比如：灰谷一棵古树突然开口说话，预言三天后的一场暴雨——确实发生了；西部荒野一个农场的庄稼一夜之间成熟，但麦穗上长着微小的水晶；提瑞斯法林地部分亡灵报告‘听到了大地的心跳’，并因此找回了更多生前记忆。”

“星魂的无意识活动？”莫德拉推测。

“不完全是，”茉德拉放大其中一幅投影——那是发生在菲拉斯的事件，“羽月要塞的哨兵报告，当地的萨特突然开始……和平撤退。不是被驱逐，是主动离开，离开前还向暗夜精灵鞠躬致意。一些萨特甚至留下礼物——被净化的恶魔符文。”

“萨特？那些被萨格拉斯腐蚀的上层精灵后代？”罗曼斯难以置信。

“是的。而且不止萨特。在辛特兰，一些森林巨魔开始主动与蛮锤矮人接触，用情报换取医疗援助。在荒芜之地，黑铁矮人和石腭怪居然联手修复了一座古老的泰坦观测站。”

吉安娜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星魂的情绪……在影响智慧生物的行为？促进和平？”

“看起来是这样，”卡德加说，“但问题在于——这种影响是单方面的、强制性的吗？如果是，那和恩佐斯的低语有什么区别？只是内容从疯狂变成了和平。”

这正是吉安娜担心的。她想起在觉醒海岸仪式上，星魂展示的那些美好概念：培育、多样、共生……但如果这些概念是被强加的呢？

“我们需要更多数据，”她说，“建立专项研究组，分析这些事件中是否有精神操控的迹象。同时，联系塞纳里奥议会和大地之环，请他们评估自然精魂和元素之灵的状态是否也被影响。”

会议继续。但就在即将结束时，一个意外访客被警卫带入了大厅。

艾莎·米奈希尔站在门口，年轻的法师脸色苍白，手中紧紧抓着一个密封的卷轴。她额头上渗出冷汗，眼中混杂着恐惧和决心。

“艾莎？”吉安娜起身，“你不应该在达拉然的学徒宿舍休息吗？医生说你还需要至少两周的恢复——”

“没有时间了，”艾莎打断她，声音颤抖但清晰，“我……我收到了一个信息。不是通过魔法，不是通过信件，是直接……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来自……深海。”

她走到长桌前，将卷轴放在桌上。卷轴自动展开，上面不是文字，是一幅由魔法墨水绘制的复杂图案——娜迦风格的纹路中，嵌着标准的艾泽拉斯通用语。

标题赫然写着：《纳沙塔尔帝国加入艾泽拉斯新生纪元宪章申请书》

全厅哗然。

“艾萨拉想加入宪章？”卡德加难以置信。

“不止，”艾莎指向正文，“她要求享有‘与其他文明平等的权利’，包括：在达拉然设立使馆，参与守护者委员会，共享魔法知识，以及……‘为过去的误解寻求和解’。”

“荒谬！”罗曼斯拍桌而起，“娜迦是上古之神的造物，是恩佐斯的仆从！她们刚刚试图毁灭世界！”

“但恩佐斯已经被击败了，”艾莎低声说，“申请书里提到这一点。艾萨拉声称，她是在恩佐斯的胁迫下行动的，现在古神被击败，娜迦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希望‘回归艾泽拉斯大家庭’。”

吉安娜快速浏览申请书。文笔优雅，逻辑严密，引用宪章条款，甚至附上了“纳沙塔尔临时政府”的成员名单——包括几名“清醒的起源追寻者”和“支持和平的娜迦贵族”。

“这是一个陷阱，”茉德拉断言，“明显的陷阱。”

“但如果是真的呢？”米尔豪斯搓着他短小的手指，侏儒的工程学思维让他习惯考虑所有可能性，“如果一部分娜迦真的想脱离上古之神的影响，而我们拒绝了他们，那等于把他们推回虚空阵营。”

“或者这是艾萨拉的分化策略，”卡德加分析，“让我们内部产生分歧：接纳派 vs 拒绝派。她最擅长玩这种政治游戏——万年前她就是卡多雷帝国的女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吉安娜。

女法师沉默良久，手背印记持续发热。她闭上眼睛，尝试通过印记与星魂建立微弱连接——不是对话，只是感受星魂对这件事的“情绪反应”。

她感受到的是……困惑。还有一丝好奇。星魂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它的孩子们对“新成员”有如此大的敌意，但它也没有强烈支持接纳。就像一个孩子看到两个朋友吵架，不知道该帮谁。

吉安娜睁开眼睛：“艾莎，信息是怎么传递给你的？为什么是你？”

艾莎苦笑：“因为我是‘被选中者’。信息直接说：‘你是唯一理解堕落与救赎双重真相的人，因此你是最合适的传信者。’而且……”她犹豫了一下，“信息还说，如果我成功促成此事，艾萨拉愿意提供……关于另一个‘我’的完整情报。那个被恩佐斯腐蚀的艾莎，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以及……是否还有救赎的可能。”

这才是真正的诱饵。艾莎对另一个自己的命运有着深刻的执念，艾萨拉精准地击中了这一点。

“我们不能基于个人情感做决定，”吉安娜说，但语气温和，“艾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件事关系到整个艾泽拉斯的未来。我们需要召集守护者委员会紧急会议。”

她看向卡德加：“联系所有签署方代表，三日后在塞拉摩旧址举行会议。地点选在那里……有特殊意义。”

“塞拉摩？”罗曼斯不解，“那里还是废墟。”

“正因为是废墟，才能提醒我们过去的代价，以及……和解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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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塞拉摩旧址

曾经被摧毁的城市，现在已经长出了新生的植被。联盟和部落的工兵联手清理了大部分瓦砾，建立了临时的会议设施——不是宏伟的建筑，是简单的帐篷和露天平台，中央保留着一片未修复的废墟，作为纪念。

来自三十七个签署方的代表陆续抵达。气氛比觉醒海岸仪式时紧张得多——娜迦的加入申请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安度因国王和洛瑟玛大酋长再次相邻而坐，但这次两人都表情凝重。贝恩和泰兰德低声争论着什么。维伦和玛法里奥闭目冥思，手背印记微微发光。莉莉安女王冷冷地看着海面，被遗忘者对“背叛者”有着本能的警惕。

龙族的代表是阿莱克丝塔萨和拉希奥，一红一黑，象征着生命与大地。

吉安娜站在平台中央，面前是娜迦的申请书投影。

“情况大家都了解了，”她说，“现在需要决定：我们是否受理这份申请？如果受理，按照宪章程序，需要成立调查团前往纳沙塔尔核实情况；如果拒绝，我们需要给出符合宪章精神的理由——因为宪章第一条承认‘所有艾泽拉斯有意识种族的平等权利’，并没有排除娜迦。”

塔兰吉公主首先发言，赞达拉巨魔与娜迦有着古老的历史恩怨：“娜迦是艾萨拉的疯狂和上古之神的腐蚀共同创造的怪物。她们的本质是扭曲的，不可能真正改变。这是陷阱。”

但祝踏岚大师提出不同观点：“潘达利亚的哲学教导我们，万物皆可变化。即使是最黑暗的心灵，也可能被光明感化。但我们不能轻信，需要证据。”

“证据可能就是诱饵，”伯瓦尔说，巫妖王的经验让他对阴谋格外敏感，“让我们派出的调查团进入纳沙塔尔，然后一网打尽。”

“但如果我们因为恐惧而拒绝沟通，”玛法里奥睁开眼睛，“那我们和那些拒绝与暗夜精灵对话的古老种族有什么区别？翡翠梦境告诉我，星魂对这件事的态度是……开放但谨慎。它没有预设立场。”

“星魂太天真了，”莉莉安女王直言，“它不知道有些恶意无法被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