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终末回响（1/2）

安度因的意识于静滞核心中消散，但他送入的“新协议种子”成功在伊律迪孔残存意志中生根，引发了核心层面激烈的“协议战争”。外部，联军抓住系统因内部逻辑冲突而陷入短暂混乱的窗口，发动了不计代价的总攻。战役在冰冢外围、隔界回廊以及伊律迪孔的意识空间三个层面同时达到白热化。牺牲与希望交织，而“寂灭者系统”在压力下所展现出的、超越单纯防御的冷酷“优化”策略，预示着一场更加残酷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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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界回廊内，时间因终极静滞屏障的扰动而失去了均匀的流逝感。安度因的身躯冰冷地躺在黑色镜面般的地面上，萨拉迈恩滚落一旁，剑身上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他的胸膛仍有极其微弱的起伏，维伦与玛法里奥预先施加的、与生命本源相连的守护咒文正竭力维系着这具躯壳最后一丝生机，但灵魂的火焰——那代表“安度因·乌瑞恩”的独特意识辉光——已感知不到任何活跃的迹象。

“陛下……” 莉亚德琳跪倒在旁，试图用圣光探入安度因体内，却只感到一片令人心碎的冰冷与空寂，如同探入一口枯井。圣光能维持他的心跳，却无法唤回那已然远行、可能已消散于凋零核心的灵魂。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贝恩的低吼如同惊雷，打破了凝滞的绝望气氛。他巨大的手指向中央那正在发生剧变的幽蓝光茧——那道由内而外绽开的、混合着痛苦与挣扎的金色裂痕，正如同蛛网般在光茧表面快速蔓延！与之相连的无数能量管道剧烈震颤，幽蓝的光芒忽明忽暗，流动彻底紊乱，甚至部分区域出现了明显的能量逆流和泄露，丝丝缕缕的、纯净的土黄色大地能量从裂痕和管道的破损处逸散出来，尽管微弱，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带来了久违的生机感。

“安度因成功了！他在里面制造了混乱！伊律迪孔陛下的意志正在反击！” 威拉诺兹强忍着翼伤与肩伤的剧痛，眼中重新燃起炽热的希望，“系统正在手忙脚乱地处理核心的逻辑冲突！这是我们的机会！是联军发动总攻的唯一机会！”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隔界回廊外传来的能量轰鸣与喊杀声骤然拔高了一个层级！密集的爆炸闪光甚至穿透了回廊入口的扭曲光影，显然，地面的联军指挥官们同样敏锐地捕捉到了冰冢能量场的剧烈扰动，正不惜一切代价发动强攻，试图撕开防御，与突入小队汇合，或至少将系统的防御力量牢牢牵制在外围。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接应外面的进攻，或者……从内部再给这鬼东西来一下子！” 莱瑟雅紧握长弓，翠绿的眼眸扫视着因能量紊乱而显得脆弱许多的隔界回廊结构，以及那些如同受伤血管般抽搐的能量管道。

刻痕与晶语两位拜荒者大师顾不上悲伤，立刻扑向那台因过载而报废、仍在冒烟的“深度共鸣发生器”残骸。“发生器核心熔毁了，但部分符文阵列和能量电容器可能还有残存能量！” 刻痕大师快速检查着，“如果我们能将这些残存能量重新引导，集中攻击光茧上那道金色裂痕最脆弱的连接点……或许能进一步扩大裂口，帮助陛下内部的‘新协议’更顺畅地扩散！”

“需要多久？” 贝恩沉声问，同时警惕地注视着回廊入口和那些躁动不安的能量管道，防备可能出现的系统反扑。

“五分钟！不，三分钟！” 晶语大师已经开始拆卸零件，手指因急切而微微颤抖。

“我和莉亚德琳守住入口和防备管道异动。” 威拉诺兹与莉亚德琳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分别面向回廊入口和那些脉动不定的幽蓝“血管”，生命烈焰与圣光再次燃起，尽管光芒不如全盛时耀眼。

贝恩与莱瑟雅则守护在两位大师身边，为他们提供掩护。时间，在压抑的紧迫感中再次开始残酷的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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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战场，霜语林地北部至依米海姆山麓。

战局已彻底沸腾，进入了最惨烈的消耗与搏杀阶段。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判断准确无误，当冰冢核心能量场出现剧烈紊乱、幽蓝光芒大面积暗淡的瞬间，她通过奥术通讯网络，向所有联军单位下达了决死的总攻命令！

“所有单位！不计代价！向前推进！目标：隔界回廊入口区域！为安度因国王和伊律迪孔陛下争取时间和空间！”

“为了艾泽拉斯！冲锋！” 图拉扬·马格图拉挥动战锤，一马当先，率领着圣骑士与人类步兵组成的先锋矛头，向着因能量紊乱而出现松动的冰冢外围防线发起了决死冲击。他们不再追求阵型完美，而是以小队为单位，悍不畏死地凿入敌阵，用血肉和圣光在密集的凋零造物中撕开一道道血路。

“loktar ogar!（不胜则亡！）” 贝恩留下的副官，一位名叫加尔戈·碎岩的兽人督军，发出震天的战吼，率领着部落的战士们紧随其后。萨满们将图腾插在进攻路线上，召唤出熔岩与闪电，为冲锋的战士们提供着狂暴的加持和致命的掩护。

空中，阿莱克丝塔萨与伊瑟拉亲率龙族精锐，放弃了游斗和压制，转为高风险高回报的“俯冲净化”。红龙与绿龙们冒着被地面“凋零聚焦棱镜”和空中幽蓝鳐集群集火的风险，低空掠过，将最炽热的龙息和最具净化效力的自然吐息，精准地浇灌在那些最重要的凋零能量节点和顽固的防御工事上。不断有巨龙被棱镜光束击中，哀鸣着坠落，或被幽蓝鳐的精神风暴干扰失去平衡，但更多的巨龙填补了空缺，龙息从未间断。

青铜龙时间法师们则将干扰发挥到了极致。他们不再满足于制造“背景噪音”，而是开始尝试对局部区域的时间流速进行更极端的、短促的“加速”或“减速”，打乱凋零造物的攻击节奏，甚至让某些关键的防御符文阵列因内部计时错乱而失效。这种操作对施法者负担极大，不断有青铜龙法师因时间反噬而吐血倒下，但他们的努力为地面和空中部队创造了无数宝贵的战机。

拜荒者的地脉稳定器和联军工程部队临时架设的奥术火炮，将净化能量束和实体炮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向冰冢深处。整个战场被爆炸的火光、能量对撞的眩光、龙息的灼热以及冰雪蒸发的浓雾所笼罩，每分每秒都有生命在消逝，但联军的战线，确实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向着依米海姆山体、向着隔界回廊的方向推进！

“寂灭者系统”显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核心层面的“协议战争”牵制了其庞大的计算资源和能量调配优先级。外部防线虽然依旧坚固，但在联军不惜代价的猛攻和内部紊乱的叠加影响下，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漏洞和响应迟滞。那些原本精准高效的凋零造物，动作开始变得有些不协调；棱镜的攻击频率下降；幽蓝鳐的集群也变得松散。

然而，系统并未瘫痪。冰冷的逻辑仍在高效运转，只是将资源向“核心协议冲突处理”倾斜。它开始执行一种冷酷的“优化”策略：主动放弃部分非关键外围区域，收缩防线，将防御力量集中在通往隔界回廊的几条主要通道和关键能量节点上，同时，它开始尝试调动……不属于当前时间线的备用资源。

姆诺兹多最先察觉到异常。他青铜色的龙瞳中，倒映出时间流中几条突然变得活跃而危险的“支流”。“警告！系统正在尝试从邻近的、已‘凋零化’或高度‘秩序化’的可能性时间线‘借调’能量投影和逻辑模块！它试图用其他时间线的‘成功经验’或‘纯净凋零样本’来镇压当前的内部叛乱和外部入侵！”

这意味着，如果他们不能尽快取得决定性突破，面对的敌人可能会变得更加多样、更加难以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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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律迪孔的意识核心，静滞领域内部。

这里的时间与空间概念早已崩坏，只剩下最本质的“规则”与“意志”的对抗。代表“寂灭者系统”的、由无数幽蓝符文构成的冰冷立体法阵，与代表伊律迪孔残存意志的、挣扎的土黄色光团之间的战争，已进入最惨烈的肉搏阶段。

安度因送入的“新协议种子”，在伊律迪孔那历经万年折磨却未曾真正熄灭的“守护意志”催化下，已不再是微弱的火苗。它化作了一套虽然原始、粗糙，却充满勃勃生机与顽强韧性的金色符文网络，如同藤蔓般在土黄色光团内部生长、蔓延，并开始主动向外延伸，与入侵的幽蓝符文锁链短兵相接。

两种“秩序”的碰撞没有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与覆盖、侵蚀与反侵蚀。金色的“守护之序”强调动态平衡、包容生长、对生命的滋养与对破坏的修复；幽蓝的“凋零之序”则追求绝对静止、消除变量、将万物归于同一的冰冷模板。前者如同不断变化形态、寻找弱点的流水，后者则如同坚硬但僵化的寒冰。

“错误逻辑……冗余变量……必须清除……” 系统的冰冷指令不断冲刷。

“守护……是我的本质……非汝可篡夺……”伊律迪孔的抵抗意志如同地心深处永不熄灭的熔岩，沉重而灼热。

安度因的意识虽已消散，但他留下的不仅仅是“种子”。他那份基于深刻理解与辨析的圣光特质，以及他与伊律迪孔创伤、阿尔萨斯印记的深度共鸣，仿佛化作了某种“催化剂”或“粘合剂”，使得伊律迪孔的抵抗意志与“新协议”的结合更加紧密，对抗方式也变得更加……灵活且富有“针对性”。伊律迪孔的意志开始有意识地寻找幽蓝符文逻辑中的矛盾点（安度因揭示的那些），利用自身大地之力的厚重去冲击其“静态”定义的脆弱，用“守护”概念的广博去对抗其“消除变量”的狭隘。

然而，系统的力量依旧占据着压倒性优势。立体法阵疯狂运转，从整个冰冢乃至更远的地方汲取能量，幽蓝的符文如同潮水般涌来，不断消耗、压迫着金色网络的范围。伊律迪孔的意志如同被亿万钧重担压制的山峦，每一次“反击”都伴随着自身存在的剧烈损耗和难以言喻的痛苦。如果没有外部变数，这场消耗战的结果，或许只是将伊律迪孔的彻底转化时间稍微延后，并让系统消耗更多资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