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岩石大厅的抉择（1/2）

意志熔炉的崩溃余波尚未在奥杜尔深处完全平息，阿尔萨斯已携带着从那意识地狱中收集到的、关于心智失控与意识融合边界的珍贵数据，回到了绝对掌控下的静滞枢纽。他将那些混乱、痛苦、扭曲的意识样本，如同处理高危病毒般，置于层层【永寂】封印之下，留待日后慢慢解析。此刻，他意识的核心，如同风暴眼般平静，正全速处理着另一项更为紧迫的推演——基于与远古议会交锋的感悟，以及对意志熔炉崩溃的观察，他正试图将“存在层级净化协议”的理论框架，从纸面构想推向实际建模。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这触及世界本源规则的深度思辨时，一股远比之前任何铁族造物或意识畸变体都更加厚重、更加根源、且带着明确毁灭意志的磅礴力量，如同苏醒的整片山脉，自岩石大厅的最深处轰然爆发，并以无可阻挡之势，锁定了静滞枢纽！

这不是试探，不是警告，而是宣战！

那力量充满了被屡次冒犯的狂怒，对“异质”存在的绝对排斥，以及一种扞卫自身存在根基的决绝。阿尔萨斯瞬间明白，远古议会——或者说，驱动着那个古老集体意识网络的更深层存在——已经对他做出了最终裁决。持续的观察、试探与“交流”已然结束，接下来，将是最直接、最残酷的力量碰撞。

静滞枢纽外层的复合结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尖锐嗡鸣，无数细密的裂纹开始在由能量构成的壁垒上蔓延。整个隔离单元都在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来自大地深处的恐怖力量碾碎。

阿尔萨斯从沉思中抬起“眼”，暗蓝色的灵魂之火穿透层层阻隔，望向了力量的源头。他看到了，在那岩石大厅的核心，地脉能量正以前所未有的规模汇聚、沸腾，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意识正从万古的沉眠中彻底苏醒，其形态在能量感知中模糊不清，却散发着如同死亡之翼那般令大地本身战栗的威严，却又更加古老、更加……原始。

没有时间再进行复杂的推演或战术规划。对方动用的，是足以改写局部地域规则的、近乎世界本身的力量。

阿尔萨斯做出了选择。

他不再将静滞枢纽视为需要固守的据点。这里的价值在于其研究功能，而非战略位置。在如此规模的力量面前，被动防御意味着能量的无谓消耗与最终被碾碎的结局。

他的身影自枢纽中央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剧烈震荡的枢纽之外。他没有试图修复那濒临破碎的结界，而是将右手按在了枢纽的外壁上。

【永寂·信息奇点回收】

整个静滞枢纽，那由泰坦能量与【永寂】符文共同构筑的精密结构，开始以他手掌为中心，如同被无形之力吸引般，向内急剧收缩、坍塌！墙壁上的符文光芒熄灭，内部的仪器设备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所有储存的数据、样本、未完成的推演模型，都被强行压缩、抽取，最终汇入他掌心那重新浮现的、光芒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邃与凝实的信息奇点之中。

短短数息之间，庞大的静滞枢纽便从原地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一个绝对光滑、绝对“空无”的半球形凹陷，证明着这里曾有一个规则被强行扭曲的区域。

几乎在完成回收的同时，那股来自岩石大厅核心的毁灭力量已然降临！

不再是能量冲击，也不是物理挤压。阿尔萨斯周围的空间本身开始晶格化！空气凝固成淡黄色的、如同琥珀般的坚硬物质，光线被冻结在其中，形成怪异的折射。大地不再是岩石，而是变成了某种更加致密、排斥一切非土灵存在的秩序结晶。一种绝对的、旨在将他从物理层面“删除”的规则力量，如同无形的巨磨，开始碾压他的存在！

这是比意志熔炉的混乱更加可怕的攻击。它不讲道理，不容置疑，直接动用世界的基础规则，要将“阿尔萨斯”这个不符合其秩序定义的“错误信息”，从现实这张“画布”上彻底擦除！

阿尔萨斯感到周身那无往不利的【永寂】力场发出了刺耳的哀鸣，其稳定结构正在被这更高层级的规则力量强行瓦解、同化。他的存在根基，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清晰而直接的威胁。

他知道，不能再有任何保留。

他将那枚吸纳了整个静滞枢纽精华、变得更加沉重的信息奇点，猛地按向自己的胸口！奇点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瞬间与他自身的意识核心、与霜之哀伤的死亡本源完全融合！

下一刻，他抬起了头，暗蓝色的灵魂之火不再仅仅是冰冷，更燃烧起一种仿佛能焚尽星辰、却又绝对寂静的虚无之光。

他没有去对抗那晶格化的空间，也没有去攻击那规则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