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守护者之怒（1/2）

镜影湖的银辉彻底熄灭于身后，阿尔萨斯带着新的坐标，离开了那片死寂的魔法秘境。他一路向东，诺森德的景象再次发生剧变。晶歌森林那光怪陆离的水晶林木逐渐被更加原始、蛮荒的景色所取代。参天的、需要数十人合抱的远古雪松取代了水晶树，厚实的苔藓与地衣覆盖着每一块岩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松针的清香，以及……一种深沉、宁静，却又潜藏着野性活力的能量。

灰熊丘陵。

这片土地仿佛被时光遗忘，充满了远古的气息。这里是野性之神与自然精魂的领域，是熊怪部落世代栖居的家园，也是与翡翠梦境联系最为紧密的区域之一。在这里，现实世界的边界变得模糊，梦境的低语时常会在古老的林地间回荡。

阿尔萨斯的到来，如同向一池静水中投入了剧毒。他周身那冰冷的【永寂】力场与这片土地洋溢的蓬勃生命力产生了激烈的、本质上的冲突。他所过之处，脚下的苔藓迅速枯萎、化为飞灰，参天古木的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警告声，仿佛整片森林都在排斥这个不谐的存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森林的阴影中注视着他——有好奇的林精，有警惕的森林狼，也有那些身形高大、手持原始武器、身上涂抹着图腾油彩的灰喉熊怪。这些熊怪是灰熊丘陵的原始居民，他们崇拜野性，信奉自然精魂，对任何破坏平衡的存在都抱有极大的敌意。

然而，没有哪个熊怪部落敢轻易攻击这个散发着令他们灵魂战栗气息的死亡行者。他们只是隐藏在密林深处，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咕哝，目送着这个不速之客向着丘陵深处，那片他们视为圣地的区域前行。

阿尔萨斯的目标明确。根据镜影湖意志碎片和蓝龙人记忆的指引，在灰熊丘陵的深处，靠近海岸线的某个隐秘山谷中，存在着一处古老的德鲁伊环形石阵，那里是通往翡翠梦境的一个稳定“通道”节点，由塞纳里奥议会的德鲁伊们，以及他们的盟友——强大的森林守护者（比如树妖、树人等）严密守卫着。

他需要利用，或者强行突破那个通道。

随着他不断深入，周围的自然能量变得越来越浓郁，抵抗也愈发明显。地面会突然冒出坚韧的荆棘藤蔓，试图缠绕他的脚踝，却在接触【永寂暗域】的瞬间枯萎断裂。空气中会凝结出蕴含自然之怒的尖锐木刺，如同箭雨般射向他，却同样在力场外围化为齑粉。

甚至有一次，一头被激怒的、体型堪比猛犸象的远古守护者（一种巨大的、由岩石和古木构成的元素生物）从沉睡中苏醒，迈着地动山摇的步伐拦住了他的去路。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挥舞着如同攻城锤般的巨臂砸向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只是停下脚步，抬起霜之哀伤，对着那轰然落下的巨臂，轻轻一划。

【归墟·断流】

暗蓝色的细线闪过，远古守护者那蕴含着大地与森林之力的岩石手臂，从接触点开始，其内部的结构与能量连接被瞬间“抹除”，整条手臂如同被无形之力从中切断，轰然坠地，摔得粉碎。远古守护者发出了困惑而痛苦的哀鸣，它那简单的元素心智无法理解这种超越它认知的攻击方式。阿尔萨斯没有理会它，径直从其身边走过，那庞大的元素造物僵立在原地，断臂处光滑如镜，再也无法愈合。

这些阻碍，都无法真正拖延他的脚步。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弥漫着奇异蓝色雾气的沼泽后，他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被环形山壁包围的、生机勃勃的山谷。山谷中央，矗立着一圈巨大的、表面刻满了艾泽拉斯通用语以及更加古老的卡多雷符文的青色石柱。这些石柱按照某种玄奥的规律排列，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法阵。法阵的中心，地面并非泥土，而是一片如同翡翠般碧绿、微微荡漾着波光的能量池——那是梦境通道的具现化入口。

浓郁的、令人心旷神怡的生命气息与梦境能量从能量池中散发出来，与阿尔萨斯身上的死亡之力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仿佛冰与火在此地对峙。

而守卫，也早已严阵以待。

环形石阵周围，站立着数十名身披皮甲或藤蔓编织袍服的德鲁伊。他们有人类形态，也有部分变化为巨熊或猎豹形态，眼中闪烁着坚定的自然之光。他们手中凝聚着愤怒的荆棘、治愈的绿光，或是召唤而来的自然之灵。

除了德鲁伊，还有数名高大的、上半身似暗夜精灵、下半身为雄鹿的树妖，她们手持长矛，动作优雅而致命。更有几株庞大的战争古树，如同活化的堡垒，扎根于石阵边缘，沉重的枝条蓄势待发。

为首者，是一名须发皆白、但身形依旧挺拔如松的暗夜精灵大德鲁伊。他手持一柄缠绕着常青藤的法杖，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与智慧，眼神锐利如鹰，直视着踏入山谷的阿尔萨斯。

“止步，死亡的化身！”大德鲁伊的声音洪亮而充满威严，蕴含着自然之力的共鸣，在山谷中回荡。“此地乃翡翠梦境之门户，生命与平衡的圣地！汝身负之冰冷死寂，乃是对万物循环之亵渎！退去！否则，自然之怒将把你撕成碎片！”

阿尔萨斯停下脚步，暗蓝色的灵魂之火扫过严阵以待的德鲁伊与守护者们。他能感觉到，这些守卫者的力量与之前在晶歌森林遇到的蓝龙人不同，他们的力量更加内敛，与这片土地紧密相连，带着一种韧性与持久性。

“梦境通道……”阿尔萨斯冰冷的声音穿透了自然之力的屏障，“我需要它。”

“狂妄！”一名变化为巨熊形态的德鲁伊发出低沉的咆哮，“翡翠梦境岂是汝等亡灵可以染指之地！为了塞纳留斯！为了艾泽拉斯！守卫通道！”

大德鲁伊法杖顿地，沉声道：“集结自然之力，兄弟姐妹们！绝不能让他玷污梦境！”

随着他的命令，所有的德鲁伊与守护者同时行动了！

德鲁伊们开始吟唱，强大的自然法术如同绿色的潮汐般涌向阿尔萨斯——【纠缠根须】试图从地下冒出，束缚他的行动；【月火术】如同银色的雨点，带着净化亡灵的特性洒落；【飓风术】卷起锋利的树叶与碎石，形成切割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