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晶歌森林的默语（1/2）

离开冰冠堡垒那永恒的严寒与死亡的喧嚣，如同穿透一层粘稠的冰水帷幕。外界诺森德那相对“温和”的寒风，此刻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刺痛着阿尔萨斯那已完全适应了绝对死寂的感知。他并未返回那个被他力量浸染的临时居所，而是遵循着冰封王座前获得的缥缈指引，一路向南。

脚下是永冻苔原那熟悉的、被冰雪覆盖的荒芜，但空气中所蕴含的能量属性，却在悄然发生着变化。死亡的气息逐渐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躁动而古老的魔法韵律。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琴弦在空气中振动，奏响一曲光怪陆离、却又潜藏着危险的乐章。

数日后，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那是一片森林，却非艾泽拉斯任何其他地方可见的形态。参天古木的枝叶并非翠绿，而是呈现出各种梦幻般的色泽——幽紫、晶蓝、月白。这些树木本身，无论是枝干还是叶片，都隐隐呈现出一种半水晶化的质感，在诺森德苍白的天光下，折射着迷离的光晕。森林上空，常年笼罩着一层由纯粹奥术能量构成的、缓慢旋转的紫色迷雾，偶尔有巨大的、如同活体水晶般的符文在其中隐现、流转。

晶歌森林。

这里是魔网的节点，是远古魔法战争的遗留地，也是蓝龙军团曾经活跃的领域。空气中弥漫的奥术能量浓郁到几乎可以呼吸，它们并非温和的元素，而是带着一种原始的、未经驯服的野性，与森林本身那奇异的水晶生态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片拒绝凡俗的魔法秘境。

阿尔萨斯踏入森林边缘，脚下传来清脆的碎裂声，那是覆盖着薄冰的、已经部分水晶化的苔藓。他周身的【永寂暗域】自然而然地展开，将试图侵蚀他的、无孔不入的奥术能量排斥在外。这些活跃的魔法粒子在接触到暗蓝色力场的瞬间，并非被驱散，而是如同遇到了天敌般，其内部的“活性”被迅速压制、归于一种惰性的“静寂”。

他的到来，立刻打破了这片魔法森林固有的平衡。

森林“活”了过来。

那些水晶树木的枝叶无风自动，发出风铃般清脆却又带着警告意味的鸣响。地面上的水晶簇仿佛拥有了生命，微微震颤着，尖端指向他这个不谐的存在。空气中游离的奥术能量开始自发地凝聚，形成一些短暂存在的、没有固定形态的奥术畸体，它们发出嘶嘶的声响，本能地扑向阿尔萨斯，然后在触及【永寂暗域】的瞬间，如同气泡般破裂，还原为最基本的魔法尘埃。

这些低级的干扰，无法阻挡他的脚步。阿尔萨斯如同行走在沸腾海洋中的绝对零度孤岛，所过之处，魔法的喧嚣被强行按下了静音键。他的暗蓝色灵魂之火，冷静地扫视着这片光怪陆离的区域，追寻着那名为“镜影湖”的目标，以及其中可能隐藏的、与净化核心相关的古老秘密。

他能感觉到，在这片森林的深处，有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意识在沉睡，那意识与周围活跃的奥术能量截然不同，它更加……静谧，更加接近某种本源。

循着这种若有若无的感应，他深入森林。周围的树木愈发高大，水晶化的程度也更高，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完全由巨大蓝色水晶构成的“树木”，其内部流淌着液态的奥术能量。一些地方散落着巨大的、刻满符文的古代岩石，似乎是某个早已湮没文明的遗迹。

就在他穿过一片由巨大紫色水晶拱卫的林间空地时，一股强烈的敌意锁定了他。

并非来自森林本身，也不是那些无意识的奥术造物。

空地中央的空间一阵扭曲，奥术能量如同漩涡般汇聚，伴随着一声撕裂空气的锐响，三道巨大的身影凭空出现。

它们是龙人，但并非普通的黑龙或红龙军团下属。它们的鳞片呈现出冰冷的蓝色，闪烁着奥术的光辉，身上覆盖着镶嵌有巨大魔法宝石的铠甲，手中握着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符文剑或法杖。它们的眼中燃烧着睿智而冷酷的蓝色火焰，身上散发着强大的、秩序井然的奥术波动。

蓝龙人，玛里苟斯麾下，魔法的守护者（或者说，在玛里苟斯疯狂后，是魔法的“监管者”）。

为首的那名蓝龙人法师（从其手中那根镶嵌着巨大艾泽拉斯钻石的法杖可以判断），上前一步，它的声音如同冰川摩擦，带着龙族特有的高傲与不容置疑：

“闯入者！止步！”它的通用语带着古老的卷舌音。“此地乃魔法圣地，受蓝龙军团庇护。汝身负之冰冷死寂，乃是对生命与奥术之河的亵渎！报上汝之身份与目的，否则，将以魔法之名，将汝净化！”

阿尔萨斯停下脚步，暗蓝色的灵魂之火平静地注视着这三名蓝龙人。他能感觉到它们的力量，远比森林中那些自然产生的奥术畸体强大和精纯，它们的奥术能量中带着一种“编织”与“控制”的特质，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斗法师。

“净化？”阿尔萨斯的声音透过面甲，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就凭你们，以及你们那试图束缚世界本源力量的……可笑职责？”

他认出了这些龙人所代表的势力。蓝龙军团，尤其是那条陷入偏执的织法者，试图控制世界上所有的魔法流动，这在追求万物归于自由“终末”的阿尔萨斯看来，本身就是一种更大的“不洁”，是对自然流转的强行干涉。

“狂妄！”蓝龙人法师被激怒了，它法杖一顿，强大的奥术威压如同潮水般向阿尔萨斯涌来！“亵渎者！你将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为了玛里苟斯大人的意志！消灭他！”

另外两名蓝龙人战士立刻发出一声怒吼，它们手中的符文剑爆发出刺目的奥术光芒，巨大的翅膀一振，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一左一右向阿尔萨斯发起了冲锋！它们冲锋的轨迹上，留下了清晰的奥术残影，速度惊人。

而蓝龙人法师则开始快速吟唱，法杖顶端的钻石光芒大盛，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强大的奥术飞弹如同暴雨般凝聚，锁定阿尔萨斯周身所有空间！

面对这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立体攻击，阿尔萨斯第一次在面对非亡灵单位时，感受到了些许……兴趣。他想看看，这些被“编织”过的、高度秩序化的奥术能量，在【永寂】面前，会有何种表现。

他没有动用霜之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