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记录的伊始(1/2)

夕阳的余晖将云岭村染上一层暖金色,动物庇护棚在晚风中显得格外宁静。苏晓棠蹲在新搭建的兔舍旁,指尖轻柔地抚过一只野兔受伤的后腿。小家伙瑟缩了一下,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意念随即传入苏晓棠的脑海——不是语言,而是一种混合了“尖锐刺痛”与“恐惧颤抖”的感觉。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让苏晓棠微微蹙起了眉头。

庇护棚的建立,为流离失所的小生命们提供了一个遮风避雨的港湾,也仿佛为她独特的能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纷繁复杂的大门。在此之前,她与动物们的“交流”更多是偶然的、被动的,如同行走在迷雾中,依靠着本能的直觉去触碰和回应那些模糊的“声音”。

然而现在,情况截然不同了。

这里成了她独一无二的“临床现场”。骨折的狐狸、腹泻的羊羔、被顽石砸伤翅膀的山雀、因难产而虚弱的母猫……它们带着各自不同的伤痛与故事聚集于此。每一天,苏晓棠都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形的、由无数细微意念交织成的漩涡之中。痛苦的呻吟、焦躁的低语、麻木的沉寂,甚至是康复时那微弱却真实的“轻快”感,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击着她的感官。

起初,她依然依靠着过往的习惯,试图用纯粹的直觉和内心的感受去应对。她耐心安抚,仔细敷药,将自己温暖平和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般传递出去,的确缓解了许多动物的痛苦。

但问题很快显现。当庇护棚里同时收容了多位“病患”时,那些混杂在一起的、性质各异的痛苦信号,开始让她感到力不从心。

那只断了翅膀的灰鸽,传递来的是一种“折断的空虚感”和“无法触及天空”的深沉沮丧;而旁边那只吃了不洁食物、不停呕吐的小羊羔,则持续散发着一种“内部火辣辣翻搅”的灼热与恶心;角落里,一只被捕兽夹伤到前爪的野狐,则时刻弥漫着一种“尖锐警惕的剧痛”和“不信任”的隔阂。

它们都在喊“疼”,但那“疼”的感觉截然不同。苏晓棠意识到,自己那模糊的“感觉”就像是一把钝刀,无法精准地剖开这些纷杂的信息,更谈不上针对性地“治疗”。她能够缓解表面的痛苦,却难以触及根源,尤其是在面对一些复杂的内伤或疑难症状时,这种无力感尤为明显。

“必须做点什么。”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愈发清晰。

这天傍晚,她照料完所有的动物,看着它们在自己的安抚下渐渐平静,心中却无法轻松。她走到正在灶间忙碌的张奶奶身边,犹豫着开口:“奶奶,您……有没有不用的纸和笔?”

张奶奶回过头,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少女眼中闪烁着一种不同于往日温顺的光芒,那是一种带着困惑、求知欲和某种坚定决心的神采。老人没有多问,只是用围裙擦了擦手,颤巍巍地走进里屋,翻找了一阵,拿出半本边缘已经卷曲、纸张泛黄粗糙的草纸本,还有一支用得只剩小半截的铅笔头。

“拿去用吧,”张奶奶将东西递给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记账用的,还有些剩。晓棠是要学写字了?”

苏晓棠接过那带着岁月痕迹的纸笔,如同接过某种神圣的使命,用力点了点头:“嗯,想记点东西。”

她回到自己那间小屋,就着那盏玻璃罩子已被熏黑的煤油灯,小心翼翼地摊开草纸本。铅笔头很短,握在手里有些别扭,纸张粗糙的纹理在笔尖下发出沙沙的轻响。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将脑海中那些混沌的“感觉”,转化为可以被记录、可以被审视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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