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南方引种救急，地域适配破局（1/2）

楚郡的稻田埂上，泥水混着枯黄的麦秆黏在脚边，空气里满是潮湿的霉味。数十名农户围在半亩蔫黄的冬小麦田边，有人揪起一把麦苗，根系早已烂在黏重的黑土里，忍不住骂道：“这北方来的麦种就是不行！种下去就没好好长过，还不如咱种水稻稳当！”

郡府的农桑吏员李通蹲在田边，愁眉不展地对着竹简记录叹气：“张郎官，您瞧瞧，这楚郡、吴郡、蜀郡，但凡种了朝廷推广的冬小麦和高产粟种的，十有八九是这副模样，减产最少的也有两成，多的直接绝收。南方的吏员和农户都怨声载道，说北方的法子照搬过来，是折腾人。”

张伟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水走到田中央，指尖捻起一把黏湿的土壤 —— 和北方疏松的黄土不同，这里的土攥在手里能捏成团，半天散不开，再看田垄间的积水，浅浅一层漫过麦苗根部，显然是排水不畅。他来南方的路上已听闻新作物引种惨败，此刻亲眼所见，才知比传闻更甚：楚郡引种的三千亩冬小麦，因持续高温多雨，加上种植时按北方的深播密植来，麦苗要么烂根，要么徒长倒伏；蜀郡的高产粟种，因山地土壤保水过差，出苗率不足五成。

“李吏员，把近一个月的降雨记录、各郡土壤样本的记录都拿给我。” 张伟的声音压过农户的抱怨，“减产不是种子的问题，是咱们没按南方的水土调整种植法子。北方干燥，深播能保墒；南方多雨，深播只会烂根，这道理简单，就是咱们照搬了北方的老法子。”

李通却连连摇头：“张郎官，您是北方来的，不懂南方的难处。楚郡一年能下八九个月的雨，蜀郡的山地一会儿旱一会儿涝，吴郡的土壤比浆糊还黏，哪是改改种植法子就能管用的？之前也有北方吏员来试过，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农户现在根本不信咱们。”

随行的南方吏员也纷纷附和，有人直言：“朝廷只知道催着引种，却不管南方的天和地，您要是再按北方的思路来，怕是连郡府的门都要被农户堵了。”

张伟没有争辩，只让李通召集楚郡、吴郡的农桑骨干，当晚就在郡府的堂屋里铺开了粗纸。他将南方诸郡按 “降水频次、土壤类型、地形” 分成三类：楚郡是 “多雨黏壤平原”，吴郡是 “潮湿圩田区”，蜀郡是 “山地旱涝交替区”。针对每一类，他制定了对应的适配方案：楚郡的冬小麦要浅播（一寸深）、疏苗（株距四寸），田垄起高垄排水；吴郡的高产粟种改种在圩田边缘的旱地，搭配水稻轮作；蜀郡的粟种则采用 “穴播 + 秸秆覆盖保墒”，应对山地缺水问题。

“这是我连夜画的《种植参数适配表》，” 张伟将表格推到众人面前，上面清晰标注着各郡的播种深度、株距、排水要求，“我选楚郡的两个县做试点，一个按老法子种，一个按这个表格种，十日之后看长势，数据不会骗人。”

李通和众吏员将信将疑，楚郡的农户更是抵触 —— 之前的失败让他们对 “北方来的调整” 充满戒备，甚至有农户扬言：“要是再种坏了，就把这些麦种全撒到郡府门口！”

张伟没有强迫，只带着两名随行的技术吏员，在楚郡的华容县、江陵县各选了一百亩田做对比试验。华容县按北方老法子种，江陵县严格按适配表调整。他每日带着表格下田记录：江陵县的麦苗浅播后，出苗率逐日提升，起高垄的田垄里几乎无积水，麦苗根系扎得稳；华容县的麦苗依旧烂根，倒伏的面积越来越大。

第五日，张伟召集楚郡的吏员和农户代表到试验田观摩。华容县的麦田里，枯黄的麦苗东倒西歪，农户代表看了直叹气；江陵县的麦田里，麦苗虽不算茁壮，却已泛出新绿，根系扒开土看，白净且舒展。张伟将两日的长势数据表格贴在田边的木牌上：华容县出苗率 40%，烂根率 60%；江陵县出苗率 85%，烂根率仅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