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论功获任，朝堂立足（1/2）

嫪毐之乱平定后的第三日，咸阳宫的朝堂之上，晨光透过高大的格窗，洒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映得文武百官的朝服熠熠生辉。嬴政身着玄色龙纹朝服，端坐于王座之上，眉宇间已褪去少年时的青涩，多了几分亲政前夕的威严。吕不韦站在左侧首位，紫袍玉带，神色平静，目光扫过阶下百官，最终落在了队列末尾的张伟身上。

“嫪毐叛乱，祸乱咸阳，幸得众卿协力，方能迅速平定。” 嬴政的声音清澈而有力，回荡在大殿之中，“今日论功行赏，凡在平乱中建有功绩者，皆按秦律封赏。”

传旨内侍依次宣读封赏名单，武将们因平定乱军获封爵位、赏赐土地，文臣们因调度有方得到升迁、赏赐金银。张伟站在人群中，心里既有期待，又有忐忑 —— 他虽守住了宫殿物资库，保住了农桑种子和军粮，但终究是基层吏员，且无派系依附，不知能否得到实质性的提拔。

“张伟听封！” 内侍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他的思绪。

张伟连忙出列，跪地行礼：“臣张伟，叩见陛下！”

“你在乱局中，临危不乱，组织吏民坚守物资库，保住农桑种子三万石、军粮五千石、改良农具两百具，功劳不小。” 嬴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赞许，“朕念你务实能干，通晓农桑实务，特任命你为农桑新政执行郎，入农桑司主理战后农桑恢复统筹之事，俸禄按中级吏员标准发放，即刻上任！”

农桑新政执行郎，虽算不上高位，却已是朝堂中层吏员，且直接隶属于农桑司，负责核心的战后恢复工作，这远超张伟的预期。他连忙叩首：“臣谢陛下隆恩！定当尽心竭力，不负陛下信任！”

吕不韦也适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分量：“张伟，农桑乃国之根本，战后恢复事关民生稳定，你需全力以赴。农桑司的同僚皆为资深吏员，若有不懂之处，可多向他们请教，切勿恃才傲物。”

这话看似提点，实则暗藏提醒 —— 他无派系背景，在农桑司这样的核心部门，需谨言慎行。张伟心中了然，再次叩首：“臣谨记丞相教诲，必当虚心求教，务实做事。”

退朝之后，张伟怀揣着任命文书，前往农桑司报到。农桑司位于咸阳城政务区的核心地段，院落宽敞，屋舍整齐，廊下堆放着各地上报的农桑竹简，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纸张的气息。司内吏员大多身着青色官服，神情肃穆，见张伟前来，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与疏离。

“你就是张伟？” 一名须发半白、身着深青色官服的吏员走上前来，他是农桑司的主事王琯，资历深厚，据说已在司内任职二十余年，是老派吏员的代表，“丞相和陛下虽提拔了你，但农桑司可不是基层县衙，凡事需按规矩来，不可胡来。”

“属下明白，日后还望王主事多多指点。” 张伟拱手行礼，态度谦卑。

王琯哼了一声，带着他来到一间靠窗的案前：“这就是你的办公之处，你的首要任务，是汇总咸阳周边十县的战后农桑损失数据，三日内提交给我，以便司内制定恢复方案。”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刻意刁难，“这些县的吏员大多刚经历战乱，数据可能有些杂乱，你需耐心整理，不得有误。”

“呵，属下遵令。” 张伟应下，心里却清楚，这绝非简单的 “数据杂乱”—— 王琯是吕不韦早年提拔的吏员，而自己虽受嬴政封赏，却无明确派系，他这是在试探自己的能力，也是在变相排挤。

果然，接下来的两日，张伟的 “催数据” 之路异常艰难。他按县份列出清单，派人前往各县催要损失数据，可回复却寥寥无几。有的县吏员说 “战乱中账本被毁，需重新统计”，有的说 “主事大人外出巡查，无人签字确认”，还有的干脆闭门不见，推脱 “暂无空闲”。

第三日清晨，距离提交期限仅剩一日，张伟的案上依旧只有三县的数据，其余七县皆无回音。王琯路过他的案前，瞥了一眼空荡荡的竹简，语气带着嘲讽：“张伟，看来基层吏员的那套办法，在咸阳行不通啊。这些县的吏员，哪个不是资历深厚，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随便使唤的？”

“王主事，数据若不能按时汇总，战后农桑恢复方案便无法制定，耽误了民生大事，谁也担不起责任。” 张伟语气平静，并未因对方的嘲讽而恼怒。

“担责任？” 王琯冷笑，“你一个新上任的执行郎，能担得起什么责任？到时候，还不是司内替你擦屁股。我看你还是趁早向陛下请罪，说自己能力不足，或许还能保住官职。”

张伟没有理会他的讥讽，转身回到案前，铺开粗纸，拿起炭笔，快速绘制起来。他要制定一套 “表格催办机制”—— 将未提交数据的七县按地域分类，制作成 “战后农桑损失数据催办表”，表格分为 “县名、负责人、未提交理由、催办次数、预计提交时间” 五列，每一列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绘制完毕，他让人将表格抄写十份，一份留底，九份分别张贴在农桑司大门、政务区公告栏以及未提交数据的七县驻咸阳办事处门口。表格下方，还特意标注了一行字：“按陛下旨意，三日内未提交数据者，将上报丞相府与陛下，按秦律‘延误政务’论处。”

这一招果然奏效。表格张贴出去不到半日，就有四个县的驻咸阳吏员急匆匆地找到张伟，送来数据竹简，连连道歉：“张郎，实在抱歉，之前事务繁忙，耽误了数据提交，还望你高抬贵手，不要上报。”

“诸位不必多礼，数据提交即可，我自会在表格中注明‘按时补交’。” 张伟笑着回应，将数据一一核对，填入表格之中。

傍晚时分，又有两县的吏员送来数据，只剩下最偏远的云和县仍无动静。张伟让人打听，得知云和县的主事是王琯的门生，故意拖延，想给张伟一个下马威。

张伟没有犹豫，当即带着表格和已提交的九县数据，前往王琯的办公处。“王主事，如今已有九县提交数据，仅剩云和县未交，据闻云和县主事是您的门生，还望您能出面催促一二，以免耽误整体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