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粮价调查，表格破局（1/2）

夜色中的官道格外寂静，只有马蹄踏在石板上的 “嗒嗒” 声。张伟骑着马，身后跟着两名丞相府派来的护卫，行囊里除了干粮和水，最沉甸甸的就是他连夜绘制的三张空白表格 ——“农户售粮记录表”“粮商收购台账表”“粮仓入库核对表”。

“张舍人，咱们先去哪个县？” 护卫问道。按吕不韦的指令，他们要查的是咸阳周边的杜县、蓝田县、高陵县，三县粮价在半月内均上涨了 3 成，远超正常波动范围。

“先去杜县，传闻那里的粮商最活跃。” 张伟勒住马缰，望着远处隐约的县城轮廓。他心里清楚，粮价暴涨要么是天灾导致减产，要么是人为囤积居奇。出发前他已让王二牛加急传信，打听三县近期是否有灾情，回信说 “仅下过两场小雨，无旱涝蝗灾”—— 如此一来，人为囤积的可能性极大。

次日清晨，杜县县城的粮市早已人声鼎沸。粮商们的摊位前，粟米标价比平时高出 30 文 \/ 石，不少村民攥着钱袋犹豫不前，嘴里抱怨着 “粮价涨得太快，日子没法过了”。张伟扮成买粮的农户，在粮市转了一圈，发现最大的三家粮商 —— 胡记、刘记、赵记，竟然垄断了大半粮源，且标价惊人一致，明显是串通好了。

他找到杜县亭长李忠，说明来意。李忠是个满脸油光的中年人，听闻是丞相府派来的人，表面热情，实则百般敷衍：“张舍人，您有所不知，这半月来天旱少雨，地里的粟米减产不少，粮价上涨也是没办法的事。”

“亭长可有减产的具体数据？比如哪个村落减产、减了多少？” 张伟追问。

李忠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都是村民口口相传，具体数据…… 还没统计上来。”

张伟心里了然，这李忠大概率和粮商勾结了。他没当场戳破，只是说：“既然如此，我想走访几个村落，亲自看看农田情况。”

接下来的两日，张伟带着护卫和表格，走访了杜县的五个村落。他让村民按 “农户姓名、种植面积、实际产量、售粮对象、售粮价格、售粮日期” 填写表格，没想到村民们却面露难色。“张舍人，我们不敢写啊，胡记粮商说了，要是敢把实价告诉官府，以后就不收我们的粮了。” 一名老农叹着气说。

张伟拿出丞相府的令牌，承诺：“有丞相府为你们做主，粮商不敢为难你们。而且如实填写，朝廷才能查清粮价上涨的真相，让粮价降下来。” 他还特意在表格里加了 “保密栏”，承诺绝不泄露农户信息。

村民们半信半疑，渐渐有人开始填写。张伟一边收集表格，一边查看农田 —— 地里的粟米长势良好，麦穗饱满，根本没有减产的迹象。更让他起疑的是，表格显示，大部分村民都是在三日前集中售粮，且售粮价格比现在的市价低了 2 成，而收购方几乎都是胡记粮商。

“不对劲，这分明是粮商故意压价收购，再囤积抬价。” 张伟看着表格里整齐划一的 “售粮价格”，心里有了底。他立刻赶往杜县粮仓，要求查看近期入库记录。

粮仓令是个老实人，不敢阻拦，拿出了入库台账。张伟拿出自己的 “粮仓入库核对表”，按 “日期、粮商名称、入库数量、粮食品质” 逐一核对，发现一个关键疑点：胡记粮商在三日前入库了 5000 石粟米，而按村民填写的表格，胡记当日从五个村落收购的粟米总量仅 3000 石 —— 多出的 2000 石，显然是从其他地方偷偷收购，囤积起来的。

“这 2000 石粟米，是从哪来的？” 张伟质问粮仓令。

粮仓令支支吾吾：“是…… 是胡记从邻县收购的，说是…… 说是为了应对粮价上涨。”

“邻县？哪个邻县？有收购凭证吗？” 张伟追问。粮仓令答不上来，只能承认 “没有凭证，是胡记口头申报的”。

就在这时，胡记粮商的老板胡三带着几名打手赶来，气势汹汹：“张舍人，你凭什么查我的粮？我收购粮食合法合规，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去丞相府告你！”

张伟毫不畏惧，拿出农户售粮表和粮仓入库表：“胡老板，你三日前从杜县五村收购 3000 石粟米，却向粮仓申报 5000 石，多出的 2000 石没有任何收购凭证，你敢说不是囤积居奇？而且你压价收购村民粮食，再抬价 3 成出售，已经违反了《秦律?田律》‘禁止粮商哄抬物价’的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