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危局（2/2）

阿依娜抱膝缩在密室角落，后背早已全然湿透，不知是惊出的冷汗，还是石壁渗水浸透了衣物，阵阵寒意顺着肌肤渗入骨髓，即便她已将身子缩成一团，依旧止不住地发抖。

“痛......杀了我......”石床上的人影不断蠕动，含糊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来。若非阿依娜这几日听惯了，根本辨不出对方在说什么。

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副一心求死、却偏生苟活的可怖模样，竟是半月前还对她颐指气使、眼底满是睥睨与野心的莫岩。

这短短十数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身子，总在源源不断地吸引高等蛊虫。”昔日的老巫师，此刻竟顶着一张让阿依娜无比眼熟的美艳脸庞，连声音都与她一模一样，仿佛在对着镜子说话般，站在她面前缓缓开口，“我实在找不出原因，只能将他关在此处，四面密封，蛊虫进不来，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法。之前我想着，只需耗光他身上的药性，便能好起来，可都快一月了，仍未见任何好转。但我又想了个新法子，只需让我进阶蛊王，号令蛊虫不可近身，自然能解开这个困局，可这些日子，我已吞下数以百计的高等蛊虫，却总觉差了点什么，就差最后一线，始终无法突破瓶颈。”

“缺的到底是什么呢？”她背着手在密室里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明明是年轻女子的身形，举止间却难掩老者的垂垂老态，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蛊王已有数百年未曾现世，却恰在此时现世，我已经为你算出来那么多信息了，你竟寸功未立！出去两个多月，别说抓到蛊王，连像样的消息都没能带回多少，不过三个人，竟连谁是蛊王之主都分辨不出，真是蠢透了，简直比我还蠢！”

“难道真如史书记载，蛊王不可同存，唯有吞噬老蛊王，才能催化新蛊王诞生？可依莫岩所言，这新蛊王擅长幻象，想来也极擅藏匿，若不能让蛊王之主主动将它唤出，我又如何能抓到它、吞噬它？”巫师眉头紧蹙，似是全然没看见眼前的阿依娜与莫岩，只顾着神经质地喃喃，话语里的内容，听得阿依娜后背发凉，越发恐惧。

忽然，巫师脚步猛地一顿，口中话语戛然而止，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神色瞬间变得气急败坏，转身便抬手推开石门，快步走了出去。

石门轰隆一声闭合，密室里重归死寂。阿依娜缓了许久，才敢颤颤巍巍地从角落爬起，目光怯怯地瞥向石床上的莫岩——他身上爬着好几只蛊虫，正肆意啃食他的皮肉，可更可怖的是，上一刻被啃出的空洞，下一刻便开始缓缓愈合，这般生生不息的折磨，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巫师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这般残忍的折磨手段，比起莫岩先前对她的苛待，简直不值一提。阿依娜有心救人，却实在无能为力，莫岩身上的蛊虫皆是高等蛊虫，若非它们此刻只顾着啃食莫岩的血肉，她恐怕早已成了蛊虫的腹中餐。

巫师在密室里守了三日，这三日里她未曾进食，更忘了阿依娜与莫岩也需吃食。饿了三日的阿依娜手脚发软，好不容易扶着墙壁站起身，试图推开石门逃生，却发现石门纹丝不动——方才她瞧着巫师推门时便知，这石门足有一尺厚，沉重无比，根本无需上锁。别说她此刻饥寒交迫、手脚无力，便是全盛时期，也绝无推开的力气。

换作往日的莫岩，或许能有希望推开这石门......可他如今这副生不如死、饱受折磨的模样，又怎能指望得上？

怎么办？阿依娜焦灼地咬着指尖，一时失神，竟将指尖咬出了血珠。石床上，一只正趴在莫岩身上吸吮血液的巨型白虫忽然顿住动作，缓缓抬起头，猩红的眼珠贪婪地看向阿依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