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主与仆(1/2)
“爹爹,您怎么真把那赖皮的林凌留下了!”柳云舒不满道,刚刚不过宴请一餐,便气得她险些把帕子都揉烂了,如今竟还应了留住一月,实在难忍!
柳业成却没有接话,只捧着那只小巧的瓷瓶反复嗅闻。简单的瓷瓶儿,最大处的瓶腹也只约莫两指宽,封口的木塞已被掀开,清苦中带着醇厚的药香便漫了出来,单是闻着,便觉神清气爽,连识海都清明许多。
药王谷取名一向质朴,这瓶“培元丹”更是把药效都表明了出来,用于培育元气的丹药。早年他费尽心力,才求得一颗药王谷的固元丹,那药香远不及此刻手中的浓郁,却硬生生将大儿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多续了三年性命。可如今,大儿子已是强弩之末,若没有神药续命,怕是连今年的冬雪都熬不过。
培元丹,单听“培”字便知比“固”元丹更胜一筹。若真出自药王谷,说不定真能再救儿子一次。更何况,瓶里竟足足有三颗!
那位林公子虽言语无状,可观其举动,倒像是高门出身,总不至于拿救命丹药招摇撞骗。再者,若是骗子,又怎会甘愿留下住宿,给人拆穿的机会?
见父亲只盯着药瓶沉吟,柳云舒转头望向二哥柳景行,盼着他能出面说句公道话。可柳景行只悄悄给她递了个眼色,便向父亲躬身告退。
柳云舒气得跺脚,却见父亲入了神,连二哥告退都不予理睬,便气恼地转身跟着二哥走了。
“二哥,莫不是您也认为那药是真的?那林凌不过是个登徒浪子,怎可能随身带着药王谷的珍贵丹药......”人还没追上,声音先飘了过去。
柳景行听得无奈叹气,妹妹精于算计,在账目上半点不含糊,却实在没有识人眼光,性子又急,一遇烦心事,平日的涵养便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可知那林凌是何出身?”见妹妹摇头,柳景行便耐着性子与她细细分析:“人这一辈子,最难掩的便是刻在骨子里的日常习惯。方才席间,他虽瞧着无礼,硬要带随从同坐,可单看那吃相,便知绝非寻常人家出身,定是在规矩极严的大宅里养出来的,举手投足都透着沉静端正。我柳家餐食虽算不上奢华,却也不是普通百姓能常享的,莫说其他,你钟爱的那道酱焖肘子,肉嫩骨大、汁水又足,若是头回见的人,连怎么下筷都未必懂,可你看那林凌,却是比天天吃这肘子的你还要斯文些,半分狼狈都没有,可见这些吃食于他而言,不过是他的寻常之物罢了。”
“你终究是女儿家 ,见识短浅些亦无妨,但为兄时常叮嘱你要修炼气度,却每每到了紧要关头你便维持不住涵养,我柳家纵是富户,却也不过商贾末流,地位与那高门大户无可比拟,你若真有心想嫁与李太守之子,更应时常管束自身才是。”
柳云舒望着二哥踱着方步离去的背影,心头忽然涌上一阵惘然。她立在原地踌躇半晌,便唤来小桃,让她给沈念送些餐食过去。
二兄的分析是对是错,她一时辨不清。可林凌给的药,不日便要给大兄用,真假早晚能知。她想为方才席间的失仪道歉,却拉不下脸,便想着借赠食给沈念,让林凌瞧出她的歉意。
这般婉转,总不算失了体面。
......
沈念在席上确实没有吃饱,白瓷碗里的精米颗颗莹润,透着新米的清甜,可没有半分菜肴佐餐,干嚼着实在寡淡,他勉强扒拉了半碗,便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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