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恨意(1/2)

油灯上的烛火微微摇曳,案桌被移开,四张拼合的方木凳,勉强可以供一人蜷缩着躺下。

吕娇娇已经两日未睡了,她困倦不已,却总也合不上眼帘,小心翼翼地在木凳上翻了个身,看向床榻上翘脚平躺,睡得一派写意风流的林凌,心中暗骂这人真的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又转头看向地下裹着被子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小孩儿,应该是睡得香甜,他小小的呼声十分有节奏,有种莫名的可爱感,给她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安稳。

为何我要睡在椅子上?便是像小孩儿那般直接打地铺,大约也更舒坦些,吕娇娇胡乱想着,但现在能睡的地也被自己摆的椅子占了,夜深人静的,也不好再把椅子一一搬走。

罢了,吕娇娇坐起,拧了拧僵硬的脖颈与肩背,摆出打坐的姿势,却迟迟入不了定,她心有烦忧,总也忍不住去想一些事情。

自她在树林中放出第一枚求救信号,距今已经五日,明明出发时父亲言明两日后便紧随而来,如今又是遇袭耽搁,又是谷中静候,竟连传信也没有一封。

她提出远赴千里为母求医,父亲不但没有阻止,还早早备了礼物与书信,此处就很不合理,若父亲真心疼爱母亲,又怎会家中美妾成群?

她的母亲虽身体一直不甚康健,但突然病重咳血,毫无征兆便被医师断定死期将近,无药可治,她因此方寸大乱,没有过多思考就出发赶往药王谷求医,如今静下心回望,却是处处漏洞,根本经不起细细推敲。

怕是自己的入谷,乃至生母的病重,也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若是、若是母亲的病也是假的......

不,不可能,母亲病发时,连夜咳嗽不止,那日日煎服的汤药,苦味熏得连养在床头的植株都焉了,还故作坚强不欲她深究病情,临行前紧紧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不舍的泪光,咳嗽不止仍细细叮嘱远行需要诸事小心......

可那盆常年绿意盎然,却短短几日枯黄叶落的万年青,当真是被药味熏萎的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吕娇娇便觉得后脊窜起一股凉意,连指尖都失去了温度,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袖,想到了自己刚刚处理春酒时,在房中转悠几圈,最终悄悄泼出了窗外。

酒液顺着绿植渗入泥里,那画面清晰得扎眼,与母亲房里万年青的枯败模样,如今在她脑海里死死缠在了一起。

好一个严父慈母,好一个风光吕家啊!

吕娇娇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掐进手心也不管不顾,牙关咬合,她秀美的面容扭曲,恨意涌上心头,在油灯的火光照耀下,双眼仿佛燃起了惧人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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