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加固庇护所(1/2)

十一月的海风越来越大,阴冷从砖房的缝隙里钻透进来,在屋内卷起细小的涡流。我往火炉里添了一把干柴,火焰猛地窜起,却依旧驱不散墙角的阴寒——这座耗费我近四个月心血搭建的砖房,墙面由亲手烧制的黏土砖垒砌,屋顶铺着厚实的棕榈叶和茅草,曾是我对抗荒岛风雨的底气。但上周那场持续两天的东北季风过后,砖缝间已布满肉眼可见的细痕,屋顶与墙体的衔接处更是出现了一道指宽的裂缝,风一吹便发出“呜呜”的悲鸣,连铺在地上的干草床垫都吸满了潮气。距离十二月的雨季只剩十五天,若不彻底封堵漏风处,连绵的阴雨和狂风足以让这座庇护所沦为摆设。

“得用贝壳石灰浆把墙面和屋顶都封一遍。”我摩挲着粗糙的砖壁,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砖缝间的凹陷。之前烧制砖块时,我在砖房西侧搭建了一座烧砖窑,如今正好可以复用它来烧制贝壳石灰。岛上礁石区随处可见的贝壳富含碳酸钙,经过高温煅烧后能分解成生石灰,再混合干草碎、黏土和淡水,就能调配出黏性强、硬度高的灰浆,无论是填补砖缝还是加固屋顶,都是绝佳的材料。更重要的是,石灰还能防潮杀菌,能让砖房内部保持干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先给鸡舍里添足了食物和淡水。食槽里是按比例混合的鸡食,水槽里的溪水清澈见底,足够它安然度过三天。鸡舍周围的排水沟已清理干净,撒上了草木灰防潮驱虫。确认野鸡只是警惕地啄着食,没有焦躁不安的迹象后,我背上藤编背篓,拎起石斧、石刀,直奔老营房附近的礁石区。

礁石区的贝壳堆积得很多,大多是生蚝壳、扇贝壳和鲍鱼壳,经过常年的海水浸泡和日晒雨淋,表面附着着一层滑腻的海藻和泥沙。我用石刀刮去表面的杂质,挑选出厚实完整的贝壳放入背篓——这类贝壳碳酸钙含量高,烧制出的石灰纯度更高。往返三趟后,营地里堆起了贝壳的小山。

之前的烧砖窑就位于砖房西侧十米处,窑体由大块砖头垒砌而成,内侧抹着一层厚厚的黏土,我先清理了窑内的砖渣和灰烬,将敲碎成拳头大小的贝壳均匀铺在内堂,厚度四十厘米,再在贝壳上方堆满干燥的硬木柴火——这些是我从枯树上砍来的,晾晒了一个月,燃烧时能产生持续的高温。柴火堆到窑口时,我留出一个通风口,用火炉里的树枝点燃了引火物。

火焰迅速蔓延,噼啪声中,浓烟从窑顶的排气孔涌出,带着淡淡的海腥味。烧制贝壳石灰需要持续高温煅烧六个时辰,让碳酸钙充分分解成氧化钙。我守在窑边,每隔一个时辰就往通风口添加一次柴火,确保窑内温度稳定在九百摄氏度左右。趁着火势正旺,我转身去树林里收集干草,将其铺在空地上晾晒,待水分蒸发后,用短刀切成细碎的干草末——干草能增加灰浆的韧性,避免墙面和屋顶开裂。

午后,我又从砖房后方的黏土坑挖来新鲜黏土,放在阳光下晾晒至半干,再用石锤砸成粉末,过筛后装入陶盆。筛掉的碎石和杂质则堆在一旁,留作修补地面之用。夕阳西下时,窑内的火焰渐渐减弱,贝壳已被烧得通体发白,散发出刺鼻的生石灰气味。我用石头堵住通风口和排气孔,让窑体自然冷却,这样能让贝壳充分分解,提高石灰的纯度。

第三天一早,窑体温度降至常温。我打开窑门,一股浓烈的生石灰气味扑面而来,窑内的贝壳已变成疏松的白色粉末,轻轻一碰便簌簌掉落。我小心翼翼地将石灰粉末收集起来,装入陶盆中,加入适量淡水进行消解。消解过程中,石灰释放出大量热量,陶盆外壁变得滚烫,我不得不将其放在阴凉处冷却两个时辰,待石灰浆变得细腻顺滑后再进行下一步。

接下来是调配灰浆。我将冷却后的石灰浆倒入装有黏土的陶盆中,加入准备好的干草碎,再倒入少量淡水。我用木棍顺时针搅拌,直到混合物变得黏稠适中,用木棍挑起时能拉出细细的丝,且不易滴落。为了测试灰浆的质量,我将其抹在一块废弃的砖块上,放在阳光下晾晒,半个时辰后触摸,表面已变得坚硬,没有开裂或脱落的迹象,说明调配成功。

加固工作先从墙面开始。我用石片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刮板,将灰浆均匀填入砖缝中,尤其是墙角、门窗框与墙面的衔接处,都要仔细填满,并用刮板将砖缝抹平。砖缝细小而密集,有些地方甚至需要用手指将灰浆塞进去。阳光炙烤着后背,汗水顺着脸颊滴落,滴在灰浆中瞬间蒸发,但想到雨季来临时温暖干燥的庇护所,我便咬牙坚持。填补完砖缝后,我用抹子舀起灰浆,从墙面底部往上均匀涂抹,确保每一处墙面都覆盖一层厚约一厘米的灰浆。原本深褐色的砖墙,在灰白色灰浆的覆盖下,渐渐变得明亮整洁。

墙面处理完毕后,轮到最关键的屋顶加固。屋顶的漏风处主要集中在砖壁与棕榈叶的衔接处,以及茅草层之间的缝隙。我搬来一架用树干和藤蔓搭建的简易梯子,靠在砖房墙边,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屋顶的棕榈叶经过风吹日晒,有些地方已经松动,我先将松动的叶片重新固定,再用抹子将灰浆均匀涂抹在叶片与砖壁的衔接处,形成一道密封的屏障。对于茅草层之间的缝隙,我则将灰浆调成稍稀的状态,用树枝蘸取后仔细填入,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一处漏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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