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瀚海搏鲨(2/2)

受伤的鲨鱼很快就被同类分食殆尽,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残骸在海水中漂浮。鲨鱼群在周围盘旋了许久,直到海水中的血腥味渐渐淡去,才拖着满足的身躯,缓缓沉入深海,暗灰色的背鳍最终消失在湛蓝的海平面下。

海面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从未发生过。只有那片被染红的海水,还在缓缓扩散,提醒着我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

我瘫坐在救生艇的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像要跳出胸腔一般狂跳不止。我的浑身都被汗水和海水浸透,手臂上还沾着鲨鱼温热的鲜血,那股浓烈的腥气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劫后余生的庆幸像潮水般涌来,我几乎要哭出来。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我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身边的应急饮用水,又碰了碰压缩饼干,确认这些生存物资都还在,一颗狂跳的心才稍稍安定。

可这份庆幸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深深的失落和焦虑取代。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空空如也。那把鱼叉,我唯一的武器,唯一能用来捕猎和自卫的工具,就这样没了。没有了鱼叉,我该如何钓上鱼来补充食物?如果再遇到鲨鱼群,或者其他海上危险,我只能用船桨和海事刀勉强应对,胜算渺茫。

我撑起身体,用微型舀水勺将艇内渗进来的海水一点点舀出去。阳光越来越毒辣,晒得皮肤生疼,我赶紧戴上防晒头巾,将保温毯铺在甲板上,避免直接暴晒。旁边的防水手电筒还在,防水对讲机偶尔发出一阵微弱的电流声,却收不到任何信号。

回想起当初培训时的求生指南,鲨鱼对血腥味极其敏感,方圆数公里内都能察觉到,而同类相食是它们的天性。我用大量的鱼内脏做诱饵,简直是在自寻死路。若不是那条鲨鱼被同类分食,恐怕我早已葬身鱼腹。

我拿起一袋应急饮用水,拧开盖子抿了一小口。清凉的水液划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阵舒爽,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疲惫和焦躁。又取出半片盐片含在嘴里,咸味慢慢扩散,补充着身体流失的电解质。旁边的尿液袋依旧安静地躺着,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会碰它。

小型急救包里的止痛药我没敢用,只是用弹性绷带将刚才用力过度而酸痛的手臂缠了起来。防晕船贴片还剩4片,此刻倒用不上,毕竟刚才的惊险早已让我忘记了晕船的不适感。

我坐在艇边,望着茫茫无际的大海。防水指南针的指针依旧指向北方,可我不知道北方有什么,是陆地,还是更广阔的海洋?高频哨挂在领口,随时可以吹响求救;反光求救镜和sos反光带是最后的求救希望,只要有飞机或船只经过,我就有机会发出信号。

十五片淡水净化片只要能遇到雨水天气足够处理不少雨水,只要能找到可靠的水源,就不用担心缺水问题。剩下的压缩饼干省着吃,还有最后的两条鱼大概能撑五天,可五天后呢?没有鱼叉,我很难再钓到鱼。

一阵眩晕感袭来,刚才与鲨鱼的对峙耗尽了我最后的力气。我靠在艇壁上,闭上眼睛,任由救生艇在海面上随波漂流。鲨鱼群分食同类的惨烈画面,鱼叉被拖走的失落,还有对未来的迷茫,像潮水般在脑海中交织。

但我不能放弃。

我猛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修补套装里的剪刀和高强度补丁上,或许,我还能再做一把鱼叉?就算材料不够锋利,就算不如之前的好用,总比手无寸铁要强。

腰间的多功能海事刀冰凉坚硬,提醒着我还有战斗的资本。自动发光信号器和红光信号弹还在,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等到救援。我还有健康的身体,还有求生的意志,这比任何物资都重要。

第六日的海风渐渐温柔起来,浪涛也变得平缓。救生艇载着我,载着仅有的物资,在无垠的大海上继续漂流。丢失鱼叉的失落依旧萦绕在心头,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坚定。我知道,接下来的求生之路会更加艰难,但我会带着这些物资,带着不屈的意志,继续与命运抗争。

肌肉拉伤的疼痛导致我今天什么都干不了,就这样躺在遮阳棚里,尽量减少活动保持体力,减少消耗度过了惊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