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闲暇三（2/2）

“重意不重力，重圆不重直。”李烟景的声音平稳响起，与此同时，他动了。

剑尖缓缓划出，轨迹浑圆，不带丝毫烟火气。

第一个招式极慢，慢到青璃能看清剑锋割开晨雾的细微痕迹，能听到剑身震颤发出的低沉嗡鸣。

那不像是在舞剑，倒像是在用剑尖蘸着浓墨，于空中描绘一幅看不见的太极图。

随着话音，李烟景的步伐开始移动，如踏水而行，轻灵而稳健。

剑随身走，身随剑转。

一招“揽雀尾”，剑锋画出的弧线柔和饱满，似要将无形之气尽数拢入怀中，

紧接着“白鹤亮翅”，剑势陡然上扬，却又在最高处轻轻一颤，化作无数细密的圆弧落下，飘逸不失稳重。

他的动作逐渐连贯，速度却依旧保持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不快，但每一个转换都流畅无比，毫无滞涩。

剑光在他周身化作一道道银色弧线，时而如潺潺溪流环绕，时而如层云舒卷蔓延。

那剑锋明明寒光凛冽，舞动间却毫无杀气，反而透着一种抚平躁动的柔和力量。

青璃看得入神。

她见过迅疾如电的快剑，也见过势大力沉的猛剑，却从未见过如此……“圆”的剑法。

没有尖锐的突刺，没有刚猛的劈砍，所有的力量似乎都蕴含在那周而复始、连绵不绝的圆弧之中。

防守时，剑圈层层叠叠，仿佛坚不可摧的漩涡，进击时，弧线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