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北疆聚首(1/2)

飞机冲破北京铅灰色的云层,机翼下是逐渐缩小的城市脉络。刚从西藏归来的疲惫尚未散尽,年底的差旅任务又接踵而至。哈尔滨三个字跃入行程单时,一个名字也随之浮上心头——虚铉师弟。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元旦前夕,我们一起学习做禳解科仪的时候,种种场景浮现在眼前。虽然偶尔在微信上也偶尔联络,但是他经常在国外,导致我们经常要跨越时差沟通,所以就有很多的不便利,但是我们师兄弟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指尖划过手机通讯录里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听筒里的忙音响了两声便被接起,一个带着浓郁东北腔调的爽朗笑声炸开:“哎哟我的亲师兄!好久都没见了?您终还能想起我这山旮旯里的师弟?”

久违的乡音和毫不掩饰的亲近瞬间驱散了北方的寒意,我忍不住也笑起来:“少贫!忙得脚打后脑勺。刚从西藏给师父帮完忙回来,骨头缝里还带着雪山的寒气呢。你小子,是钻哪个资本主义窝里享福去了,还是回咱黑土地猫冬了?”

“刚滚回来没俩礼拜!”虚铉声音洪亮,“师父在电话里把你们西藏之行夸得天花乱坠,听得我这心啊,跟猫挠似的!要不是手头那个跨国的事情在忙着,我非得插翅膀飞过去不可!雪山、圣湖、千年古刹……啧啧,师兄你这趟可值了大钱了!”

“风光是真壮阔,活儿也是真累人。”我揉着还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不,刚喘口气,下周三又得往哈尔滨飞一趟,谈个明年开春的项目。想着你这地头蛇,正好打打秋风。”

“下周?哈尔滨?”虚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我的老天爷!师兄你真是我亲师兄!下周三对吧?几点落地?航班号发我!麻溜的!”

“周三下午,具体航班待定。”我被他这火烧火燎的劲儿逗乐了,“你家在哪个区?我订个附近的酒店,方便咱哥俩见面唠嗑。”

“打住!打住!”虚铉立刻咋呼起来,“埋汰谁呢师兄?到了哈尔滨,到了你师弟我的地盘,让你住酒店?传出去我这脸往裤裆里塞啊?家里三层小楼空房间多的是!你弟妹早念叨着想见见你这传说中的师兄了!必须住家里!让你尝尝正宗哈尔滨大锅炖,管够造!这是咱东北银的最高礼遇,懂不?”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个温婉女声的小声嗔怪,虚铉嘿嘿笑着压低声音:“听见没?你弟妹发话了,不来就是瞧不起咱!”

这份滚烫的热情堵住了我所有推辞的借口。“成!听你安排!”我笑着应下,“不过,酒店钱省了,饭钱我得出……”

“拉倒吧!再提钱我跟你急!”虚铉打断我,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师兄,虚乙那小子呢?他要是闲着没事,一起叫来呗?咱师兄弟仨好好聚聚!好久没凑齐了!”

“他?他巴不得呢!”我想起虚乙那张永远充满好奇的脸,“行,我跟他说,这小子肯定蹦高乐。”

“妥了!就这么定了!”虚铉兴奋得不行,“航班定了立马告诉我!我去接驾!对了师兄,”他语气忽然郑重了些,“把你吃饭的家伙什儿都带上。”

“法器?”我微微一怔。

“嗯,”虚铉的声音沉了下来,“正好你们来了,帮我搭把手,去收趟‘兵’。我一个人,心里有点没底。”

收兵?我心头一动。玄门之中,收服古战场或特定地域遗留的英魂战魄,召入自身法坛作为护法兵马。此术非根基稳固、心性坚韧者不可轻为。虚铉师弟虽天赋异禀,尤精法器制作,但这几年忙于商海沉浮,道法修持难免生疏。

“没问题!”我毫不犹豫,“家伙事儿全带着。虚乙那儿我去说,让他也准备齐全。”一股久违的热流在胸中涌动,师兄弟并肩作战的期待,冲淡了旅途的疲惫。

周三下午,首都机场t3航站楼人声鼎沸。我刚拖着行李箱走到约定地点,就看见虚乙像只撒欢的兔子般蹦跶过来。他穿着一件崭新的亮蓝色羽绒服,背着一个鼓鼓囊囊、印着八卦图案的登山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师兄!你可算来了!”他一把抢过我的小行李箱,“快快快!我都等半天了!哈尔滨啊!铁锅炖大鹅!冰灯!还有虚铉师兄!想想就带劲!”

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无奈摇头:“你小子,就知道吃和玩。虚铉说了,这次去有正事,收兵。”

“收兵?!”虚乙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放射出比听到美食更亮十倍的光芒,“真的假的?啥兵?古代的还是近代的?厉不厉害?我能上手不?”一连串问题像机关枪似的扫射过来。

“去了就知道了。法器都带齐了?”我打断他的亢奋。

“必须的!”虚乙拍着胸脯,“天蓬尺、令牌,净尺、帝钟,护身铜镜,还有师父给的那几张压箱底的‘五雷斩鬼符’,全副武装!就等着大展身手了!”他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置身于金戈铁马的战场。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舷窗外从华北平原的枯黄萧瑟,渐渐过渡到覆盖着厚厚积雪的东北大地。飞机降落在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时,天色已近黄昏。凛冽的寒风如同裹着冰碴的刀子,瞬间穿透衣物,让人真切感受到“冰城”的威严。刚走出温暖的航站楼,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便裹挟着寒气大步迎了上来。

“师兄!!”虚铉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力道之大让我差点背过气去。他穿着厚重的黑色貂皮领大衣,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眉毛和睫毛上挂着细小的冰晶,笑容却像火炉一样炽热。目光转向虚乙,他更是一把将瘦小的师弟抱离了地面转了个圈:“虚乙!你小子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精瘦!走!上车!家里炕头都烧热乎了,就等你们开席!”

虚铉的座驾是一辆宽大的黑色越野车,暖气开得十足。车子驶离机场,融入哈尔滨华灯初上的夜色。窗外掠过俄式风情浓郁的中央大街,巨大的冰雕在七彩射灯下晶莹剔透,松花江面早已封冻,宛如一条巨大的白色玉带。车内,虚铉打开了话匣子,从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说到索菲亚教堂的红砖穹顶,从商场的趣闻说到他最近淘到的几块极品雷击木料,爽朗的笑声就没停过。我和虚乙被他的情绪感染,旅途的劳顿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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