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廊桥诡鉴(1/2)
约莫十五秒后,景象变换。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身形佝偻的老翁,牵着一头毛色油亮、步伐沉稳的黄牛,慢悠悠地走上了廊桥。老翁低着头,看不清面貌,黄牛温顺地跟在他身后,牛蹄踏在桥板上,发出“哒、哒”的轻响。这一人一牛,与之前那诡异的女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带着一种田园的、却又是陈旧的气息。
“一个老头,牵着一头黄牛,从桥上走过!”我立刻通报。
虚乙再次记录时间。
又过了约十五秒。
桥头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头体型壮硕、鬃毛如钢针般竖立的黑色野猪,如同发了狂一般,喘着粗重的鼻息,猛地冲上廊桥,四蹄狂奔,带着一股凶悍狂野的气息,从桥面上疾驰而过,转眼消失在另一端的雾气中。
“一头黑色的大野猪,从桥上飞奔过去!”
虚乙笔下不停。
再一个十五秒间隔。
这一次,出现的并非实体,而是一只巨大的、漆黑的、非人手形状的手掌。它五指箕张,掌心仿佛蕴含着吞噬光线的黑暗,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悬浮在廊桥的上空,如同一个冷漠的观察者,缓缓地飘移而过,其形态之诡异,令人心底发毛。
“一只黑色的大手,悬浮着从桥上方飘过去了!”我强压住心头的悸动,报告道。
张圣君在看到这只黑手时,目光骤然一凝,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淡的疑虑,但并未多言。
“走,我们上桥去看。”张圣君示意我跟上。
我与张圣君并肩走向廊桥桥头。站在桥头向另一端望去,景象再次变化。只见桥的尽头,雾气弥漫处,赫然分出了两条路径。一条路的上空,悬浮着一个散发着柔和绿光的“生”字;而另一条路的上空,则是一个闪烁着不祥红光的“死”字。
而之前从桥上经过的那些“存在”——红衣女鬼、牵牛老翁、黄牛、黑色野猪——无一例外,全都选择了那条标记着‘死’字的道路,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郁的红色雾气里。唯有那只诡异的黑手,并未选择任何一条路,而是漂浮在两条路中间的荒芜草地上,向着未知的远方迤逦而去。
更令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那条“死”路上,刚刚冲过去的黑色野猪,不知为何突然狂性大发,调转头来,赤红着双眼,凶狠地撞向正慢行的牵牛老翁!眼看老翁就要遭殃,他身旁那头温顺的黄牛竟猛地人立而起,发出一声低沉的哞叫,前蹄奋力一蹬,精准地踢在了野猪的头部!
“嘭!”一声闷响,那黑色野猪应声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竟被黄牛一脚踢死了!
至此,第一幕所有画面结束,廊桥、道路、所有身影都如同潮水般退去,四周重新被迷雾笼罩。
第一幕廊桥幻象的余味尚未散去,那红衣女鬼的凄怨、老牛护主的悲壮、黑手悬空的诡谲,仍在我心神间萦绕。张圣君面色沉静,但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疑虑,让我深知这仅仅是开始。
未及细思,周遭景象如水纹般再次剧烈波动、扭曲。
第二幕:眨眼间,我与张圣君已置身于一处古色古香的庭院之中。青砖黛瓦,飞檐翘角,俨然是富贵人家。我们如同无形的旁观者,飘至一扇雕花木窗前。透过半开的支摘窗,可见屋内陈设精致,一名身着绯红衣裙的年轻女子正与一位身着锦缎华服、气质威严的老者说话。
女子面容姣好,此刻却梨花带雨,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爹爹,张郎进京赶考已去三载,同窗学子皆已衣锦还乡,为何独独他音讯全无?连一封家书也无?定是……定是在路上遭遇了不测!你们都在瞒着我,对不对?”说罢,泪水更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那华服老者,看来是女子的父亲,脸上满是无奈与疼惜,温声劝慰道:“淑琴我儿,莫要胡思乱想,徒增悲伤。为父已多次去张家探问,他父母亦是焦急万分,同样未曾收到只言片语。我已加派人手沿途打探,一有消息,必定第一时间告知于你。”他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儿的肩,转身步履沉重地出了房门。
屋内,名为淑琴的女子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哭声非但未止,反而愈发悲切。她痴痴地望着窗外,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似乎也熄灭了。只见她踉跄起身,走到一个描金衣柜前,颤抖着取出一条洁白的绫缎,搬来绣凳,竟将白绫抛过房梁,打了个死结……
“不好!”我心中惊呼。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年轻男子激动的声音:“淑琴!淑琴!我回来了!我高中了!回来看你了!”
只见那华服老者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位风尘仆仆、面带喜色的年轻书生。两人刚走到院中,便透过窗户看到了房内那令人魂飞魄散的一幕!
“淑琴——!” 两人惊骇欲绝,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然而,为时已晚。画面在此定格,那悬梁的红衣身影,与廊桥上飘过的红衣女鬼,瞬间重合!强烈的悲恸与遗憾感,即便隔着时空,依旧冲击着我的感知。
第三幕:景象再转。我们飞升至半空,俯瞰着下方刚才那座气派的古代宅院。依旧是那位华服老者,在院中焦躁地来回踱步,满面愁云,不时捶胸顿足。
院中正房的门窗敞开着,可以看到屋内设着灵堂。一张门板上,静静躺着那位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淑琴,面容安详却毫无生气。下午见过的那个年轻书生(张公子) 跪在一旁,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哽咽道:“……信差误我!竟是那信差……多次误投了书信!我寄回的家书,淑琴一封也未收到!我归来迟矣,迟矣啊!是我害了她!!” 他身旁的桌案上,摆放着香烛、果品等祭奠之物。
第四幕:最后一幕景象展开。一条荒凉的古代官道分岔路口,一名身穿号衣、背着信囊的信差,正赶着一辆马车前行。来到路口,他略显迟疑。就在这时,左侧道路的半空中,那红衣女子淑琴的虚影一闪而过,似乎在指引方向。信差见状,便欲驱车向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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