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金弓破秽(2/2)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阿杰更是拍着胸口,一脸后怕与庆幸。
收拾好法坛器具,已是后半夜。刘副校长亲自开车,一路将我们送回酒店。到了酒店门口,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道:“今天各位道长实在是辛苦了,大恩不言谢!我就不打扰诸位休息了。明天中午,我和周校长一定登门拜访,咱们好好吃一顿饭,务必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表达我们最诚挚的感激之情!”
我们又客气寒暄了几句,便回到房间。这一夜,接连经历附身惊魂与灵境斗法,大家都身心俱疲,几乎是倒头就睡。
第二天中午,刘副校长准时前来接我们。一行人到达一家颇为雅致的酒店包间,那位之前未曾露面的周校长早已在此等候。他是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者,见到我们,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歉意与感激:“几位道长,辛苦辛苦!昨日琐事缠身,未能亲自接待,实在是招待不周,还望海涵!此次学校能度过此劫,全赖诸位鼎力相助,请受我一拜!”说着便要躬身。
我们连忙扶住他。涛哥笑道:“周校长太客气了,分内之事,不必如此。”
席间,茶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融洽。两位校长再三表达感谢之情,我们也谦逊回应。直到下午时分,我们才在两位校长的再三挽留和感激声中,驱车踏上了返回北京的路程。
傍晚时分,熟悉的北京城郭映入眼帘。当车子稳稳停在我们那座位于胡同深处、充满了烟火气与宁静的小院门口时,夕阳的余晖正好为青砖灰瓦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推开院门,熟悉的茶香仿佛还萦绕在空气中。我们四人相视一笑,旅途的疲惫与惊险,仿佛都在这归家的一刻,化为了内心的一份充实与平静。
“总算回来了,”阿杰长舒一口气,一屁股瘫在藤椅里,“还是咱们这小院踏实啊!”
是啊,红尘行走,道途修行,这小院,始终是我们最安稳的归处。而新的故事,或许又在不远的将来,等待着我们。
北京的三月,春意已浓。蛰伏了一冬的生命力,此刻正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胡同两旁,国槐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如同片片薄翠。几株晚樱正值盛时,粉白的花朵簇拥在枝头,风过处,便簌簌落下几瓣,在地上铺开一层浅浅的柔毯。我们那座位于胡同深处的小院,更是被这春色浸染。院角那棵老海棠树花开正艳,粉红一片,映着青砖灰瓦,别有一番静谧生机。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透过海棠花的缝隙,在院中石板上洒下斑驳摇曳的光影。我们几人正坐在院中喝茶闲聊,享受着这难得的慵懒周末。炉子上的水咕嘟作响,茶香四溢。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中,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即是虚乙起身开门的声音。
“哟!贾超!你小子这么快就找这儿了?”虚乙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传来。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虚乙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这年轻人约莫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穿着普通的夹克和牛仔裤,身材微胖,脸上带着都市年轻人常见的疲惫,但此刻,那疲惫中更掺杂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焦虑与不安。他便是贾超,虚乙和阿杰的小学同学。
“两位老同学,好久不见。”贾超勉强笑了笑,又看向我和涛哥,显得有些拘谨。
阿杰熟络地拉过他,按在空着的藤椅上:“超儿,别客气,都是自己人。这是我师兄虚中,这是涛哥。”
我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递过去一杯刚沏好的热茶。茶水氤氲的热气似乎稍稍驱散了一些他眉宇间的阴霾。
“贾超,你来之前虚乙和阿杰大概跟我说了情况,但是具体的事情还得你讲讲?”我开门见山地问道。他这面相,印堂晦暗,眼神涣散,显然是家宅不宁或亲人抱恙,自身也受了牵连。
贾超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仿佛从中汲取着勇气,他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沙哑:“虚中道长,涛哥,这次……这次真是冒昧打扰了。我这次来,是为了我父亲的事,他……他情况很不好,医院查不出毛病,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想起来找虚乙问问。”
在贾超断断续续、时而因后怕而停顿的叙述中,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诡异事件,缓缓呈现在我们面前。
事情的主角是贾超的父亲,贾建国。贾师傅开了大半辈子的车,年轻时在运输队开大货车,风里来雨里去,后来开了十几年出租车,可以说是手握方向盘,见证了这座城市的变迁。如今退休了,闲不住,又开起了网约车,用他的话说,“能动弹就动弹动弹,省的在家闲出病来,晚上车少,开着也清净。”
大约在两个多星期前,那时北京刚入三月,春寒料峭,夜风依旧刺骨。那晚,贾师傅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后,便开着那辆有些年头的黑色轿车出了门,融入了京城的夜色与车流中。
大概晚上十点多,他刚送完一位乘客到南城,手机便提示接到了新订单,起点就在附近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贾师傅驱车赶到,停在约定的路灯下。灯光昏黄,四周寂静。没等多久,后排车门被轻轻拉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坐了进来。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及膝的黑色风衣,领子竖着,头上戴着一顶同样黑色的、帽檐很宽的帽子,将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她手上还拎着一个白色的、看起来没什么分量的塑料袋。
“是去枫林苑吗?尾号xxxx?”贾师傅按照惯例回头确认。
那女人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车厢内的灯光昏暗,贾师傅只来得及瞥见一个极其白皙、下巴尖尖的下半张脸,以及那毫无血色的、薄薄的嘴唇。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贾师傅也没多想,只当是位不爱说话的乘客。他习惯性地说了句“请系好安全带”,便按照导航设定路线出发。车子启动后,他顺手打开了暖风,不知为何,今晚车里格外的冷,那股寒意仿佛能穿透衣物,直往骨头缝里钻。
去往枫林苑的路程不近,差不多要半个多小时。一路上,后排寂静无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贾师傅几次想通过车内后视镜观察一下,但那顶宽檐帽巧妙地挡住了所有可能的目光。只有那双放在膝盖上、戴着黑色薄纱手套的手,以及那个白色的塑料袋,提示着后排的确坐着一个人。
终于,车子抵达了位于西郊的枫林苑小区门口。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但管理似乎不错的高档小区,门禁森严。
“您好,到了。车费是七十八块,您是线上支付还是……”贾师傅话未说完,一只苍白的手从后排伸了过来,指尖夹着一张红色的百元纸币。
“现金啊?”贾师傅有些意外,现在用现金的年轻人可不多了。“您稍等,我看看零钱够不够。”他低头在驾驶座旁边的储物格里翻找着零钱。好不容易凑够了二十二元,抬起头,正准备递过去时,却愣住了。
后座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