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洛都妖氛(1/2)

盛夏的余威尚未完全退去,但节气已过立秋,北京的天气终究是起了变化。早晚时分,空气中开始掺入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不再是那种黏腻燥热、无处可逃的闷罐感。北京的春秋二季,向来是最为人称道的时节,天空高远湛蓝,气候干爽宜人,可惜总是格外短暂,仿佛只是酷暑与严冬之间一段温柔却匆忙的过渡。转眼间,中秋佳节连着周末一个小长假翩然而至。

我们三人——我、虚乙,还有涛哥,正坐在小院的葡萄架下,享受着午后的清闲。石桌上摆着一套素雅的青瓷茶具,壶中沏着今春的龙井,茶烟袅袅,清香四溢。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话题自然绕不开这难得的小长假该去何处寻个清静又有趣的地方散散心。

“要不再去趟大同?”虚乙捧着茶杯,眼睛亮晶晶的,“刀削面、烧麦、羊杂汤…想想就流口水!而且城隍庙不是开始建设了吗?咱们可以去看看进度。”他对于美食的执着,总是如此鲜明直接。

涛哥笑骂一句:“你就知道吃!上次差点被山猱当点心,忘了疼是吧?”话虽如此,他自己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显然对晋北风味同样怀念。

就在我们说笑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看来电显示,是陕西的吴总。这位吴总,是之前因一桩棘手的“将军鬼冢”事件结识的房地产老板。自那之后,他便与我们保持了联系,逢年过节总会来电问候,还不时寄些当地的特色物产来,礼数十分周到。

我按下接听键,笑道:“吴总,您好啊!好久没联系了,近来一切可好?”

电话那头传来吴总那熟悉而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陕西人特有的醇厚腔调:“虚中道长好!拖您的福,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这不,入秋了嘛,我一位朋友自家果园种的火晶柿子下来了,品相极好,甜得很!我给您和虚乙道长,还有阿涛兄弟寄了几箱过去,算着日子,明后天应该就能送到府上了。”

“吴总,您真是太客气了。”我连忙道,“每次都让您破费,给我们寄这么多好东西,我们这心里都过意不去了。”

“哎!道长您这话可就见外了!”吴总语气诚恳,甚至带着几分急切,“说您是咱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这点土特产算个啥?只是一点点小心意,您千万要收下。而且…不瞒您说,我这儿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正好有点事情,想要求到您这儿。”

我神色一正:“吴总言重了。什么求不求的,您有事尽管说。但凡我和虚乙能帮上忙的,绝无推辞的道理。”

吴总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是这样,我有一位老朋友,也是生意上合作多年的伙伴。他家里头…最近遇上点怪事,挺棘手的。我就想着,能不能让他直接给您打个电话,说道说道具体情况?这是我过命的交情,非常好的朋友。要是…要是不太为难的话,还请您务必费心帮帮他。这份人情,我老吴记下了!”

“没问题。”我爽快应道,“您把我电话给他,让他直接联系我就行。”

“太感谢了!”吴总松了口气,又热情地补充道,“我这位朋友是河南洛阳人,生意根基也在那边。过一阵子要是您这边需要过去处理事情,洛阳离西安近得很呐!办完了事,无论如何请赏光来西安住几天,也给我老吴一个略尽地主之谊、表达感激的机会!”

我笑着应承下来:“好,若去洛阳,一定到西安叨扰吴总。”

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不出五分钟,一个号码归属地显示为“河南洛阳”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我接起电话:“您好,哪位?”

听筒里传来一个带着浓重河南口音的男声,语速较快,声音洪亮中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焦虑:“恁(你)好!是虚中道长嘛?俺是王喜顺!西安那个老吴,刚应该给恁打过电话了吧?”

“王总您好。”我回应道,“吴总刚才确实来过电话,但具体事情没细说,让您亲自和我沟通。”

“对对对!是这回事儿!”王总像是找到了倾诉口,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道长啊,唉!咋说嘞?最近俺家里头可是出了邪乎事儿了!俺家那个娘们儿——哦,就是我那口子——以前挺明白一人,现在变得神神叨叨,整天迷迷瞪瞪的,家里弄得乌烟瘴气!我说她两句吧,她不光不听,还敢跟我嚷架(吵架)嘞!我是觉摸着,俺家这怕是不干净,进了啥脏东西了!就这一年来,我瞅着她越来越不对劲,都快不像俺认识的那个人了!”

他喘了口气,语气愈发沉重:“不光是她!家里头的运势也跟着一落千丈!生意上以前顺风顺水的,现在磕磕绊绊,净出幺蛾子!还有俺那个不省心的孩儿!以前虽说学习不咋样,但也算老实,现在可好,整天在外头胡混,惹是生非!前不多久,跟人去飙啥车,结果出车祸了!腿都撞折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嘞!道长,俺这心里头堵得慌啊!左想右想,咋琢磨咋觉得不对味儿,肯定是哪儿出大问题了!前阵子和老吴我们商学院同学聚会,我喝多了没憋住,跟他倒了一肚子苦水,他就说认识您,是高人,说啥也得让我求您来看看!我信老吴,俺也信您!您看能不能费心,来俺这一趟,给瞅瞅?到底是啥问题,咱就处理啥问题!”

我沉吟了一下,问道:“王总,在此之前,您家里这种情况,请别人来看过吗?”

“咋没请过嘞!”王总的语气带着挫败感,“大和尚、大喇嘛,风水先生、看事的半仙儿、天主教的神父我都给请过来了,前前后后请了得有好几拨!钱没少花,可屁用不顶!而且最气人的是,俺家那口子,也不知道是中了啥邪,一见着这些师傅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逮着人家就骂,一点面子都不留,直接就给轰出去了!搞得我现在都不敢轻易请人了,忒难堪!”

我半开玩笑地说道:“王总,那这次我们过去,会不会也被尊夫人拿着扫帚赶出来啊?这个我们可得先问清楚喽。”

“那不会!那绝对不会!”王总连忙保证,语气斩钉截铁,“平常我让着她,那是好男不跟女斗!真要是我瞪起眼来,她还得听我的!这回我是真没辙了!实在不行…我看这两天我想个法儿,编个由头让她出去旅游几天,等她走了,您再过来?”

我思忖片刻,觉得此法不妥:“王总,这样可能不行。您怀疑问题出在尊夫人身上,那我们更需要当面见见她,观察她的气色、神态、言行,才能做出准确判断。避而不见,反而难以查明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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