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学者之约(1/2)

我愣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收紧。乔乔的父亲?那位在学术象牙塔顶端、着作等身的哲学教授?让他相信女儿的朋友需要一张毕业证烧给一个跳楼自杀的女鬼?这画面怎么想都透着荒谬。我忍不住疑惑地问:“乔乔,叔叔他…能相信这些吗?这事说起来太怪力乱神了,尤其像叔叔那样的高级知识分子,怕不是要嗤之以鼻,觉得我们在宣扬封建迷信吧?”

电话那端传来乔乔清脆的笑声,像一串小铃铛撞在一起,瞬间冲散了紧张气氛:“哈!这就是你的偏见啦!”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我爸才不是那种老古板呢!他可是哲学系毕业的,研究的就是存在、意识这些玄乎的东西,对宗教这些‘非典型认知范式’可有独到的理解,家里书架上还摆着好几本道教经典呢!再说了——”她拖长了调子,带着点狡黠,“我这当女儿的,一哭二闹三撒娇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他肯定扛不住!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今晚就回家,把这事好好跟他和我妈说道说道,明天等我好消息!”

二师姐也笑着插话:“行啦行啦,师弟你就甭操心了,乔乔这丫头鬼精着呢,她爸拿她最没辙。我们等消息吧。”

挂了电话,那点轻松的笑意还残留在嘴角。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远处城市的霓虹灯带勾勒出模糊的天际线。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吁出一口气。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一个意想不到却充满人情味的方向发展。

乔乔几乎是蹦跳着推开家门的,玄关暖黄的灯光和熟悉的饭菜香瞬间包裹了她,驱散了连日来萦绕在心头的阴冷。客厅里,电视正播着晚间新闻,父亲戴着老花镜,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精装书,母亲则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手里织着一件嫩黄色的毛衣。

“回来啦?”母亲抬头,目光习惯性地落在女儿头上,随即眉头微蹙,带着点嗔怪,“前一阵刚接的头发呢?花了好多钱做的,不是挺好看的嘛,怎么又给弄掉了?这才几天呀?”

乔乔换了拖鞋,笑嘻嘻地蹭到母亲身边坐下,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妈,爸,你们猜猜,我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

父亲慢悠悠地从书页上抬起视线,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嘴角却故意向下撇了撇:“反正不是谈男朋友去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单身,连个影子都没带回来让我们瞧瞧。”母亲闻言,立刻放下毛衣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脸深以为然。

“哎呀!你们两个!”乔乔脸一红,佯装生气地跺了跺脚,“又开始了是吧?老生常谈,烦不烦呀!这次可是正事!天大的正事!”她脸上的玩笑神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后怕和倾诉欲的郑重。

她深吸一口气,从那个让她夜夜惊醒、冷汗浸透睡衣的噩梦开始讲起。声音起初带着点颤抖,描述梦里那湿漉漉的红衣女鬼、吊在眼前晃动的惨白脚踝、还有那堵轰然倒塌的墙下伸出的血手…母亲织毛衣的手不知不觉停了下来,脸色微微发白,父亲合上了书,镜片后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

接着,她说起如何找到我,我如何通过玄门秘术找到这几个厉鬼的来历,当她讲到那三个带着不同年代死亡印记的厉鬼如何被神仙抓到拷问,那令人窒息的阴冷和绝望的气息仿佛透过她的描述弥漫到客厅里时,母亲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乔乔的手臂,父亲的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

最后,是顶楼那个穿着旧衣服、眼神空洞却执拗地望着远方礼堂的林秀,她那未曾等到毕业礼服的遗憾,那对一纸毕业证书近乎偏执的渴望。当乔乔讲述完所有惊心动魄的前因后果,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电视里新闻主播平稳无波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你这孩子!”母亲猛地回过神,眼圈瞬间红了,一把将乔乔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带着哽咽和劫后余生的颤抖,“身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呀!万一…万一真有什么意外,我和你爸可怎么办!你这傻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乔乔靠在母亲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温暖和心跳,鼻头也有些发酸。她抬起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父亲。父亲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怀疑和斥责,反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凝重。他摘下老花镜,用指腹缓慢地揉着眉心,仿佛在消化一个极其沉重的信息。

“怎么了,爸?”乔乔小心翼翼地问,“我说的事情…你不相信啊?”

乔院长放下手,目光重新落在女儿脸上,那眼神深邃得像两口古井,里面翻涌着震惊、思索,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了然。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沉淀着岁月的重量。

“我相信。”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确认事实的沉重感,“我只是…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如此玄奇的手段。你刚才描述的梦中那几个‘人’,他们的死因和大致信息,确有其事,并非空穴来风。”

他靠进沙发背,陷入了回忆:“那个白衣吊死的女子,大约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刚来学校工作不久,还是个助教。学校当时极力封锁消息,压得很死。她是中文系的学生,姓陈,品学兼优,可惜遇人不淑,被个有妇之夫欺骗了感情,一时想不开,就在老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唉,当时负责她班级的辅导员,就是你赵叔叔,为此自责了很久。”

“至于那个红衣跳湖的,”乔院长的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时光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景象,“时间稍晚些,大概二十年前。那时我已经是系主任了。这女生就是我们哲学系的,叫李梅。平时很安静内向的一个姑娘,突然就…原因至今成谜,学校调查了很久也没个确切说法,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为了影响,这两件事,学校都选择了最低调的处理方式,几乎抹去了所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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