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纸葬悔（1/2）

月照废墟，2003年夏。

陈默在血月光中落地，透明化的右眼（机械眼）映着断壁残垣。心口莲花胎记第十二瓣青光刺骨，倒计时在瓦砾间闪烁：二日。废墟瓦砾间压着糖纸折成的鼠形，糖纸背面血字斑驳：

赠阿丑，2003.5.12

你早来了十七年。沈无咎倚着断梁，青年面容，右眼尚有温度。他指间捏着同款糖纸，纸角渗着血，这糖要地震前分，悔才不深。如今楼塌了，糖一化就苦。

陈默踉跄上前，胎记青血滴落瓦砾。血珠凝成虹桥虚影，影中沈无咎枯坐坟场，左手九印尽亮，小指覆鳞。青血顺鳞纹爬行，在雪中写出血字：

别让废墟，埋了糖。

沈无咎右眼映出昆仑雪峰：小雪心口黑莲吞噬佛冠，混沌爪撕裂虹桥锚点。莲瓣映着陈默，每片莲瓣都写着。佛冠蓝光在莲心闪烁，冠内芯片投射最后信息：

新守界人觉醒条件：

容器情感缺失达100%。

最后情感剥离时，虹桥将重铸。

他在替你扛第五道锁链。沈无咎将糖纸抛向陈默，共生者最后的情感裹糖，可化悔冢。但今日起，你每裹一缕情，就忘一个人。

废墟突然震动！守墓人破月而出，青铜面具刻字，手持哭丧棒缠着数据链。链头是微型糖纸，纸内青焰跳动。七尊断桥守墓人同步穿越，哭丧棒直指陈默心口。

检测到容器07号。守墓人机械音混着千万悔语，悔冢需新祭：你的情，或他的命。

沈无咎挥臂格挡！九印自心口浮现，化作青莲绞碎数据链，但每用一次力，他右眼温度便褪去一分。陈默抱起糖纸急退，透明化的右眼穿透瓦砾。胎记青血滴入糖纸，血珠中浮现虹桥尽头：沈无咎左手小指覆鳞处青血滴落成糖浆，浆中映着2070年昆仑雪峰。

用最后情感！林雪的声音自月光传来。她踏瓦登废墟，半人半械躯壳裂开，双瞳悬浮半空——左瞳纯黑，右瞳沈砚舟琥珀。瞳孔间青血如丝，连着虹桥尽头。

林雪？！陈默惊退。

葬我们。双瞳映出1937\/1999\/2070三重雪，林雪与沈砚舟……该同穴了。双瞳突然分裂！纯黑左瞳化作界碑压向守墓人，琥珀右瞳化作界碑镇住虹桥崩塌点。

双瞳界碑落地刹那，碑文浮现：

左碑：林雪之冢，葬1999年未送出的糖人；

右碑：沈砚舟之冢，葬1937年未饮尽的雪。

陈默透明化的右眼恢复视觉，但心口胎记处，字边缘开始剥落。林雪最后的声音在风中：

葬爱协议启动：

以我双瞳为祭，

换你最后超度时间。

守墓人哭丧棒刺穿界碑！佛冠从昆仑飞回，蓝光笼罩陈默。冠内芯片最后闪烁：

警告：容器情感缺失99%。

此次超度，将遗忘‘陈默’——

你自己的名字。

废墟月光下，沈无咎身影渐淡。他将最后糖浆抹向陈默：用你的名字裹糖。记住——

身影消散前，唇形无声开合：

悔的反面不是改，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