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雪葬千灯（2/2）

雪豹幼崽突然按住竹简末字“神”。缺趾爪心渗出金血，血滴简上竟显出地图：归墟门坐标与真龙骨祭坛连线，焦点正是林雪潜水艇残骸处。幼崽赤瞳映出1999年画面：老烟斗带阿丑（鼠形）在真龙骨底座刻字，少年沈无咎躲在暗处偷看，手中攥着半枚铜钱。

“你记得他？”陈默指尖抚过幼崽耳尖。

幼崽呜咽点头，赤瞳闪过阿丑最后消散的金光。突然，它浑身白毛竖起！雪峰震动，机械钻头破冰而出——衔尾蛇“忿怒型”僧兵循血迹追至，胸腔机械青莲旋转如刀。

“回收容器与转世体！”机械音嘶吼。

陈默抱起雪豹狂奔，右眼赤瞳映出两条路：东向敦煌可重启祭坛，西向归墟或能救白璃。雪豹幼崽咬他衣领，缺趾爪指向西方。爪心金血在雪地画出小字：

“杀神先杀我。”

钻头擦过陈默后背！雪豹跃起扑向机械僧兵，身形暴涨如幼狮，额间金纹燃火。但每挥一爪，它左前爪缺趾就生长一寸，白毛褪成灰褐——鼠王契反噬，正将它打回原形。

“阿雪！回来！”陈默抓起竹简掷向僧兵。简身龙鳞离体，刺入机械关节。青血从简缝渗出，瞬间冻结僧兵核心。

雪豹趁机扑回他怀中，已缩至家猫大小，左前爪半化鼠肢。陈默撕衣襟裹住它伤口，血染布料竟开出青莲。莲心映出归墟方向：门缝将闭，白璃整条手臂已没入门内，唯指尖还勾着沈无咎枯手。

雪豹幼崽突然舔舐陈默伤口。缺趾爪心与他血肉交融，金纹顺血管爬行。剧痛中，陈默右眼看见三重真相：

肉身：雪豹伤口愈合，重焕生机；

记忆：1999年老烟斗将阿丑托付给林雪：“替我养大它，别让它记得鼠王契”；

命运：雪豹左眼倒映2070年结局——陈默站在归墟门内，心口开出九瓣黑莲。

“原来……”陈默泪落雪地，“鼠王契第七条：当守护灵与容器共生，必有一方成祭。”

雪停了。

月光照亮雪峰，陈默怀中雪豹沉沉睡去。沈夜竹简自动飞回他手中，末页空白处浮现新字，墨迹淋漓如血：

“门开时，当杀神——

杀我心中执念的神。

杀我心中孤独的神。

杀我心中……沈无咎的神。”

而在归墟门缝，白璃的左手终于没入青铜。门内外初雪交融，沈无咎的枯发间落满雪花。他低头看自己心口——黑莲彻底重生，莲心端坐的孩童睁开眼，纯黑瞳孔倒映着2070年的雪。

孩童轻笑，将最后一口青色光点喂入沈无咎口中。

光点消散时，沈无咎空洞的眼眶突然湿润。他握紧白璃的手，对门内巨茧低语：

“沈夜，该醒了。

人间……有雪。”

海渊灯盏齐明，照亮海底初代守界人墓碑。碑文无字，唯碑底压着半枚铜钱，正面“七杀”，背面“无咎”，在青焰中微微发烫。

雪豹幼崽在陈默怀中轻颤，缺趾爪心新添一道金纹，形如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