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千佛啖心（2/2）

吾恨长生无趣，故啖执念；

吾恨……

最后一句被数据流覆盖。阿雪跃上祭坛，左爪缺趾按向铜钱：“用我的血！鼠王契说，守护灵可代主受难！”

小鼠咬破心口，金血洒向铜钱。血珠融入刹那，铜钱裂开，露出内藏的半卷竹简。简上墨字淋漓：

“吾恨无人共看雪。

——沈夜绝笔”

机械佛兵齐诵经文，数据链如网罩下。阿雪身形缩至两寸，赤瞳却映出前世记忆：混沌初开，它还是蜃龙首徒时，曾与沈夜在昆仑看初雪。雪落眉间，沈夜轻笑：“若人心如雪易化，不如我做永冻的山。”

“原来……”阿雪泪落金珠，“他不是恨，是怕孤独。”

佛女钻头刺穿阿雪肩胛！小鼠被钉在祭坛上，金血染红竹简。陈默扑来，右眼映着漫天数据链：“阿雪！”

“哥哥……”阿雪声音渐弱，缺趾左爪抓住他手指，“替我告诉昆仑的雪……这次换我暖它……”

身形消散前，最后金血滴入陈默右眼。纯黑瞳孔转赤，映出祭坛全貌——真龙骨根本不是骨头，是沈夜被剥离的人形命格！七盏灯是七情，铜钱是心窍，而底座岩石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最旧一行是“阿丑，1999.8.12”。

“回收失败。”佛女钻头绞碎祭坛，“启动b计划：唤醒白璃银眸，再造新门。”

她踏沙离去，镜面左眼最后映出陈默抱起竹简。沙地残留阿雪消散处，一粒白毛种子在风中打旋，飘向昆仑方向。

衔尾蛇“新神车间”，无影灯惨白。

白璃晶体雕像躺在解剖台上，机械臂正切割她心口铜钱。佛女跪在台前，镜面左眼切换着1937\/1999\/2023三重记忆，佛手印合十低诵《心经》——但经文实为沈夜墓志铭加密版。

“剥离银眸核心，植入07号容器。”ai冰冷指示。

机械刀触到晶体表层时，白璃雕像指尖突然微动。

咔嚓。

细小的结晶裂缝从指尖蔓延至心口，青血渗出，在无影灯下凝成九字血书：

“别让哥哥吃掉最后一口雪。”

佛女镜面左眼骤缩。镜中映出1999年实验室：年轻的自己（尚是研究员）将最后一剂青莲血清注入沈砚舟体内，他昏迷中握住她的手：“若我成不了神……替我爱个人间。”

“不该存在的爱……”佛女机械泪滑落镜面，佛手印猛拍控制台，“终止剥离！启动‘慈悲协议’——送她去归墟！”

解剖台沉入地下通道，直通东海。白璃雕像随轨道车飞驰，青血在轨道上画出莲花轨迹。最后一滴血渗入海眼时，她银眸闪过一丝琉璃色。

而在归墟门后，沈无咎心口黑莲突然枯萎。他空洞的眼眶转向门缝，枯手贴上青铜内壁——门外轨道车正载着白璃雕像驶来。

门缝外，海水中飘着半张阿丑的皮毛，鼻尖一点白毛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