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断龙之痕（1/2）

秦岭腹地，云横雾锁。

沈无咎背着行囊，踩着湿滑的苔藓小径前行。阿丑蹲在他肩头，赤眼紧盯前方，鼻尖白毛微微颤动——它嗅到了“死气”。

三天前，他从西安乘绿皮火车至宝鸡，再转乡村巴士到太白县，最后徒步进山。沿途村民皆言：“最近山里怪事多，半夜有龙吼，溪水变黑，连狗都不敢叫。”

他知道，那是龙脊节点被“断龙桩”钉穿后的反噬。

左手掌心三印隐隐作痛，尤其靠近山脉主脊时，如针扎骨髓。他取出七杀残玉贴在胸口，玉温微凉，竟能稍缓痛楚。

“快到了。”他低语。

阿丑“吱”了一声，跳下地，用爪子刨开一堆落叶，露出半截锈蚀铁链——链上刻满符文，末端没入岩缝。

“五阴使的‘缚龙索’……”沈无咎皱眉。

他顺着铁链方向攀上陡坡，拨开藤蔓，眼前豁然一空。

一座青铜巨门嵌在山壁中，高逾三丈，门上浮雕九条盘龙，皆双目紧闭。最骇人的是，门中央插着一根三米长的黑铁巨桩——桩身缠绕符咒布条，顶端铸一狰狞虎首，口中衔一枚血玉。

断龙桩。

《寻龙手札》有载：“以百年怨铁为骨，万人血祭为引，钉入龙脊，可断地脉三日。然桩不拔，龙永死。”

沈无咎走近，左手剧痛欲裂。他咬牙伸手触碰桩身——

轰！

无数画面涌入：

——五阴使夜袭此地，以活人献祭，将桩打入龙眼；

——地底龙魂哀嚎，山体开裂，百兽奔逃；

——伪主立于云端，冷笑：“让沈无咎来收尸。”

“他们知道我会来。”沈无咎喘息着收回手，“这是陷阱。”

阿丑忽然急促叫唤，用身体撞他小腿，指向东南方山谷。

沈无咎顺其示意望去——谷底溪流漆黑如墨，水面浮着死鱼，岸边草木焦枯。更诡异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腥味，令人头晕目眩。

“阴瘴……”他迅速从包中取出艾草香囊含在口中，“龙脉一断，地阴上涌，化为毒瘴。”

若不尽快处理，方圆十里将成死地。

他盘膝坐下，将龙泪、龙睛之力引至左手，又咬破舌尖，以血画符于掌心，低诵《续脉咒》：

“龙脊虽断，骨未寒；

鬼手为桥，引尔还。

一续山河气，二镇地阴乱，

三借蜃楼光，照尔归路安！”

咒毕，左手按地。

青光如根须钻入岩缝，直抵断龙桩底部。刹那间，整座山体震动！青铜门上的九条龙浮雕竟缓缓睁开双眼，金光四射。

但断龙桩亦生反制——虎首血玉爆发出刺目红光，黑气如蛇缠上沈无咎手臂，直冲心脉！

“呃！”他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阿丑焦急绕圈，忽然跃上他肩，一口咬破自己前爪，将血滴在他眉心。

鼠血入体，竟与鬼手之力交融，化作一道银线，直冲左手！

沈无咎只觉一股清凉之力涌入，左手青光大盛，硬生生将黑气逼退三寸。

就在这时，脑海中响起白璃的声音，微弱却清晰：

“别硬抗……用‘踏阴步’……走龙脉间隙……”

“踏阴步？”沈无咎一怔。那是《山河秘抄》末页记载的失传步法，需鬼手引路，踏阴不沾阳，可穿行地脉裂隙。

他来不及细想，依记忆摆出起手式：左脚虚点，右脚后撤，左手引青光为引，右手指天为枢。

一步踏出。

脚下土地竟如水面般泛起涟漪！

他身形一闪，竟凭空消失于原地，再出现时，已站在断龙桩另一侧——正是龙脉断裂的“缝隙”之中。

此处无天无地，唯有一条青色光带蜿蜒如河，河中游动着无数龙形虚影。光带中央，一枚青玉骨片静静悬浮，形如脊椎节段。

第三枚龙鳞钥——龙脊。

沈无咎伸手欲取，光带忽然翻涌！黑气从断龙桩处追来，化作虎首巨口，欲吞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