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地听鼠与阴兵道（2/2）

可刚踏入岗界，脚下土地骤然变软！

无数苍白手臂从地下伸出，死死抓住他脚踝！腐尸、溺鬼、吊魂……百鬼齐出，眼中皆映出同一张脸——伪主沈砚舟。

“留下鬼手！”群鬼嘶吼。

沈无咎挥匕斩断几只手臂，但更多涌来。他左手按地，欲引龙气反制，却发现此地龙脉已死，毫无回应。

绝望之际，腕上铜铃忽自鸣响！

“叮铃——”

一声清越，如龙吟破空。

铃声所及，群鬼惨叫退散。地面裂开，一道青光冲天而起，竟短暂唤醒一丝龙脉残息！

沈无咎趁机挣脱，抱紧阿丑冲向前方。身后，阴兵已至岗口，战鼓擂动，杀气冲霄。

千钧一发，他扑入一座破庙。

庙门自动关闭，门楣上匾额残字依稀可辨：

“龙王庙”

庙内供奉的龙王神像早已断首，但香炉中竟燃着三炷新香。

“有人？”沈无咎警惕四顾。

无人应答。

阿丑却跳下他肩头，跑到神像后，扒拉开一堆稻草，露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后，是一张泛黄照片——1937年，上海外滩，白璃与一名穿西装的青年并肩而立。青年左手藏于袖中，面容竟与沈无咎有八分相似。

照片背面写着：

“与无咎兄摄于和平饭店。愿蜃楼永固，人间长安。——白璃”

沈无咎浑身一震。

“无咎兄”？那不是他的名字吗？可1937年，他祖父都才二十岁……

难道……自己与过去某人，存在某种“命格重叠”？

正思索间，庙外阴兵已至。战马嘶鸣，长矛撞门。

阿丑急得团团转，忽然咬住他衣角，拖向神像底座。沈无咎掀开底座石板，发现一条地道。

“走！”他抱起阿丑钻入。

地道狭窄潮湿，尽头竟通向西湖边一处废弃码头。远处，杭州城灯火阑珊，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

他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阿丑趴在他胸口，赤眼望着月亮，忽然“吱”了一声，用爪子在他掌心画了个符号——形如眼睛，下方缀一滴泪。

龙睛 + 龙泪 = 星图坐标。

沈无咎猛然醒悟！

敦煌莫高窟第220窟壁画中的“飞天捧目”，原来不是装饰，而是星图密钥！需以龙泪为引，龙睛为眼，方能开启暗格！

他摸出沈砚舟竹简，快速翻找，果然在末页发现一行小字：

“若得龙泪，速赴敦煌。龙睛在彼，星图可续。切记：莫信镜中人。”

“镜中人……”沈无咎想起乱葬岗那面诡异的铜镜。

阿丑忽然竖耳，望向湖面。

雾中，一艘乌篷船缓缓驶来。船头立一老妪，手持灯笼，灯罩上绘着九层楼阁。

她开口，声音如风过古井：

“寻龙使，上船否？”

沈无咎握紧铜铃，与阿丑对视一眼。

他知道，这或许是陷阱，也或许是转机。

但他已无路可退。

“上。”他沉声道。

乌篷船靠岸，老妪不言不语，只递来一件蓑衣。沈无咎披上，登船。阿丑钻进他怀中，瑟瑟发抖。

船离岸，驶入西湖浓雾。

身后，阴兵止步湖岸，无法渡水。五阴使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山丘，遥遥注视。

而腕上铜铃，在雾中轻轻摇晃，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低语：

“去敦煌……她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