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的记忆（1/2）

青莲村，2149年春

记忆，深藏于山，唤醒于危机。

清晨，林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站着李芳医生，脸色苍白：小明不见了！他的床是空的，窗子开着。我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找到他。

林月心头一紧，立刻想到村边那座有争议的小山：他可能去了那里。昨晚他说梦到妈妈，说山在呼唤他。

两人匆匆赶往小山。晨雾弥漫，山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一个沉默的巨人。林月手腕上的铜铃在奔跑中发出急促的声响，仿佛也在担忧。

山脚下，他们发现了小明的脚印，通向半山腰的一个小洞穴。那是村里老人常说的记忆洞，传说山神在那里记录村庄的每一段历史。

小明！林月喊道，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没有回应。但当他们走近洞穴时，听到了微弱的咳嗽声。林月冲进去，发现小明蜷缩在角落，脸色发青，呼吸急促。洞穴内的空气混浊，弥漫着一种刺鼻的气味。

有毒气体，李芳迅速判断，可能是矿脉释放的硫化物。快把他带出去！

林月抱起小明，感觉男孩轻得像一片羽毛。小明在她怀中咳嗽，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笔记本，上面画满了山的剖面图和奇怪的符号。

回到村子，医生们立即为小明治疗。林月守在床边，翻开那个笔记本。里面不只是画，还有小明用工整字迹记录的内容：

妈妈说山有记忆。我听到了。山在哭，因为它的血管被切断了。红色的液体流进溪水，鱼都死了。黑色的烟从洞里冒出来，鸟都不来了。人们说这是发展，但山说这是死亡。

林月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详细的地图，标记着山体的多处裂缝和地下水流的路径。在一处标记旁，小明写道：这里最危险。如果下雨，山会哭，房子会倒。

正午时分，张伟和他的团队如约而至。除了工程师和环境专家，还有两位地质学家。林月将小明的笔记本交给他们，专家们的表情逐渐严肃。

这孩子...他观察得很准确，首席地质学家王教授说，这座山确实存在严重隐患。我们早上已经做了初步勘测，发现山体内部有多处裂缝，地下水中检测到重金属超标。如果进行常规采矿，很可能引发山体滑坡，污染整个流域。

张伟脸色发白：我们公司的前期报告完全没有提到这些...

因为没人问山，林月轻声说，我们只听数据，不听记忆。

就在此时，乌云密布，春雨突然倾盆而下。雷声轰鸣中，村边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大地在叹息。

山体滑坡！有人喊道。

村民们冲向危险区域。雨水冲刷下，小山的一侧开始崩塌，泥石流冲向山下的几户人家。林月看到小明标记的危险区正是那里。

快疏散！张伟指挥他的团队和村民一起行动，把老人和孩子先转移到安全地带！

混乱中，林月注意到小明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现场，站在雨中，望着崩塌的山体，泪水混着雨水流下。

那是记忆洞的方向，小明喃喃道，山在哭，因为它记得所有故事，但人们忘记了如何倾听。

林月拉着他后退：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小明。山记得，我们也要记住。记住如何保护它，而不是破坏它。

救援持续了整整一天。幸运的是，由于提前预警，没有人员伤亡，但五户人家的房屋被毁，村中的主要水源被泥石流污染。夜幕降临时，村民们聚集在临时搭建的避难所，疲惫而沮丧。

张伟站在人群前，脸色凝重：我必须道歉。我们公司的勘测不全面，忽视了环境风险。更重要的是，我们忽视了这座山对你们的意义。他深吸一口气，我建议完全放弃采矿计划，转而支持环境修复和可持续发展项目。公司可以提供技术和资金，帮助清理污染，加固山体，建立生态监测系统。

一位村民站起来，是建筑组的领头人老王：放弃采矿，我们的医疗和教育怎么办？被毁的房屋怎么重建？

这些责任在我们，张伟坚定地说，公司会承担全部修复费用，并投资建设一个生态教育中心，创造新的就业机会。这不是慈善，而是责任。

讨论持续到深夜。有人支持张伟的提议，有人仍持怀疑态度。林守正最后发言：危机暴露了我们的脆弱，但也展示了我们的力量。今天，我们不分支持采矿还是反对采矿，所有人一起救援，一起重建。这正是青莲村的核心——在危机中，我们选择连接而非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