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酸气寻踪与七日惊变(1/2)

灼热炼狱褪去,唯余温暖神圣的龙脉光芒流淌在巨大的洞窟中。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矿石的清新气息,岩壁裂缝中不再流淌熔岩,只有冷却的黑色玻璃质闪耀着微光。那些凶悍的熔岩蜥蜴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空洞的岩缝,如同巨兽闭上的眼睑。

死寂。

只有磅礴龙脉流淌的暗金洪流发出低沉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嗡鸣,以及王魁那不合时宜的、带着劫后余生颤音的嘀咕。

“酸…酸圣老爷在上…胖爷我这算不算…立地成神了?”王魁低头看着自己明显清减了一圈、线条似乎都紧实了些的双手,又摸摸肚皮——那股带着奇异酸涩气息的暖流,正自发地在几条主经脉里欢快地奔涌,如同找到了家的溪流。更神奇的是他那双小眼睛,看东西前所未有的清晰,甚至能捕捉到空气中微尘漂浮的轨迹,以及龙脉散逸出的、如同金色薄纱般的纯净能量流。他尝试着“内视”那股暖流,意念微动,暖流竟真的听话地拐了个弯!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引导,但对王魁来说,这无异于乞丐突然发现自己能点石成金!

巨大的惊喜和茫然冲昏了他的头脑,连那条在龙脉圣光照耀下分外醒目的牡丹红裤衩都忘了去捂,就那么“坦荡”地站在原地,胖脸上表情变幻,时而狂喜,时而呆滞,最终定格在一种近乎虔诚的恍惚上:“胖爷我…王魁!从今往后,也是会神功的人了!这‘酸菜神功’,开宗立派就叫…‘醋坛子门’?还是‘酸菜金刚宗’?祖师爷就是我…呃?”

他的豪言壮语被一声冰冷的轻哼打断。

“呵,‘酸菜金刚宗’?”沈惊鸿抱着手臂,龙渊剑随意地扛在肩上,金红的眸子斜睨着王魁那“坦荡”的造型和恍惚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我看叫‘红裤衩门’更贴切。开宗大典记得通知本姑娘,我送你一缸老陈醋当贺礼,省得你这‘酸菜神功’后继无人。”她刚刚突破稳固的境界让她容光焕发,眉宇间英气更盛,但毒舌功力显然也水涨船高。

王魁被噎得胖脸通红,下意识地捂住了关键部位,又羞又恼:“沈女侠!您…您不能这样!胖爷我好歹也是…也是跟龙脉泡过澡,被圣光开过光的人了!得…得有点体面!”他手忙脚乱地想找东西遮挡,奈何那条破裤子早已化为“酸菜裤腰带”的残骸,环顾四周,只有滚烫过后的冰冷岩石。

“体面?”沈惊鸿嗤笑一声,下巴点了点王魁捂着的部位,“你那‘体面’不一直挺招摇的吗?龙脉圣光都盖不住它的光芒万丈。”

“噗…”饶是苏瑶光忧心忡忡,也被沈惊鸿这神来之笔的吐槽呛了一下。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悬浮在面前的那点微弱白光——龙脉守护意志“墟”留下的本源印记。纯净、温暖,带着一丝龙脉的古老气息。她尝试着用恢复了些许的精神力去接触。

嗡。

白光如同有灵性般,轻轻一颤,主动融入了她的指尖,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暖流,汇入她的经脉。刹那间,一种奇异的、如同大地脉搏般的微弱感应在她心间浮现。她能模糊地感知到脚下这条龙脉的流向,以及…某个与龙脉相连、却散发着污秽阴冷气息的方向——正是玄寂遁走的那道巨大裂缝!

“出口…在裂缝之上。”苏瑶光收回心神,冰蓝色的眸子看向洞窟顶部那道狰狞的裂口,声音恢复了清冷,“玄寂的血污染了那里,必须尽快离开。小妹…需要休养。”她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女儿,小脸依旧苍白,眉心的红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呼吸轻浅,如同易碎的琉璃。墟的话在她心头萦绕——本源消耗,寻常之法难以唤醒。

沈惊鸿脸上的戏谑瞬间收敛,金红的眸子锐利如刀:“那还等什么?走!”她目光扫过那道裂缝,又看向王魁,“死胖子!你的‘酸菜神功’能不能让你爬快点?别拖后腿!”

“能!能!”王魁一听能离开这鬼地方,精神大振,也顾不上“体面”问题了,拍着胸脯保证,“胖爷我现在感觉浑身是劲儿!酸气…呃不,真气奔涌!爬个山小意思!”他尝试着引导丹田那股酸涩暖流涌向双腿,顿时感觉双腿轻快了不少,甚至有种想蹦跶两下的冲动。

攀爬的过程比预想的艰难。裂缝陡峭湿滑,布满了尖锐的棱角和冷却后依旧粗糙的火山玻璃。玄寂留下的污血早已干涸,化作一片片粘稠发黑的污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腐臭味,仅仅是靠近就让人头晕目眩。更棘手的是,污血似乎残留着某种阴冷的邪力,让岩壁变得异常冰冷滑腻,难以着力。

沈惊鸿一马当先,龙渊剑插入岩壁作为支点,身手矫健。苏瑶光抱着女儿紧随其后,冰蓝灵力在指尖凝聚出微小的冰棱,辅助攀爬。王魁则落在了最后,他虽觉身体轻快,但攀岩技巧实在拙劣,加上那股“酸菜真气”时灵时不灵,好几次差点滑下去,全靠沈惊鸿用剑气削出落脚点才勉强跟上,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念叨:“酸气护体…酸气护体…胖爷我爬…我爬…”

越往上,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和灼热感就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潮湿、阴冷、带着浓重腐殖质和…剧毒瘴气的味道!万毒窟特有的、令人窒息的毒雾,如同粘稠的灰绿色幕布,从裂缝顶端渗透下来。

“快到出口了!屏住呼吸!”沈惊鸿低喝一声,加快了速度。

终于,三人狼狈不堪地从那道位于万毒窟边缘一处陡峭岩壁底部的裂缝中钻了出来。外面天色昏暗,分不清是黎明还是黄昏,浓得化不开的灰绿色毒瘴如同实质,遮蔽了大部分光线。空气潮湿粘稠,带着刺鼻的腥甜和腐烂气息。四周是扭曲狰狞的怪树和色彩斑斓的剧毒菌类,寂静中透着令人心悸的死寂。

“呸!呸!总算出来了!”王魁一屁股瘫坐在湿漉漉、布满粘滑苔藓的地上,贪婪地呼吸着——虽然空气依旧污浊,但比起地底那硫磺和龙威混合的窒息感,已经算清新了。他下意识地想提一下牡丹红裤衩,却发现刚才攀爬时,那最后的“尊严”似乎被尖锐的岩石彻底刮成了几条破布,仅能勉强蔽体,聊胜于无。他哀叹一声,放弃了挣扎。

沈惊鸿警惕地扫视四周,龙渊剑低垂,金红灵力在周身流转,驱散着靠近的毒瘴。“不太对劲…太安静了。”她皱眉。万毒窟边缘虽然危险,但虫鸣兽吼总是有的,此刻却死寂一片,如同巨大的坟墓。

苏瑶光将沉睡的女儿小心地裹紧,抱在怀中。她站在裂缝边缘,冰蓝色的眸子穿透重重毒瘴,望向万毒窟更深处。之前进入时,虽然毒瘴弥漫,但那种被无数毒虫邪物窥伺的阴冷感是清晰的。而现在…那种无处不在的窥伺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仿佛被彻底扫荡过的死寂!空气中残留的毒瘴里,似乎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和某种狂暴能量肆虐后的焦糊气息!

“玄寂…他做了什么?”苏瑶光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净化源核,重创玄寂,看似成功,但付出的时间…墟说过,玄寂的血污染了出口,外界的时间流逝可能不同!

她蹲下身,指尖凝聚冰蓝灵力,轻轻拂开地面一层粘稠的腐殖质和苔藓。下面露出的,不是潮湿的泥土,而是大片大片焦黑的痕迹!如同被烈焰焚烧过!焦痕中还夹杂着一些难以辨认的、被烧得蜷缩变形的虫豸甲壳碎片和某种粘稠干涸的暗绿色液体——那是高阶毒物被瞬间灭杀留下的痕迹!

“这…这是…”王魁凑过来,他那双“开光”的眼睛立刻捕捉到了异常,“焦的!还有…毒血!好多毒血!嘶…这气息…暴虐!混乱!像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发过疯!”他指着焦痕边缘几处不明显的、如同巨大鞭子抽打过的深沟,以及岩壁上残留的几道深深的、带着灰黑色气息的爪痕!

“发疯?”沈惊鸿也看到了那些痕迹,金红的瞳孔一缩,“难道是玄寂那老狗?他被瑶光小妹重创,又被我斩断手指,逃出来时…失控了?”

“不止失控。”苏瑶光的声音冰冷,她站起身,指向毒瘴深处,“你们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透过稀薄些的毒瘴,隐约可见远处几座原本应该存在的、如同毒瘤般隆起的巨大虫巢或毒物聚居的山丘…此刻竟被生生夷为了平地!只留下断壁残垣和一片狼藉!更远处,一道巨大的、仿佛被犁出来的焦黑沟壑,斜斜地贯穿了视线所及的毒瘴区域,一直延伸到万毒窟更深、更黑暗的腹地!沟壑沿途,一切都被摧毁!

“嘶——!”王魁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刚暖和过来的身体又凉了半截,“这…这是玄寂老魔干的?他…他逃命就逃命,拆家干嘛?万毒窟招他惹他了?”他无法理解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疯狂。

“泄愤?还是…灭口?”沈惊鸿握紧了龙渊剑,眼中杀意凛冽。玄寂的凶残和强大,远超预计。

苏瑶光却缓缓摇头,冰蓝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精芒:“是吞噬。”她指着地面那些焦痕中残留的、极其细微的、几乎被焚烧殆尽的灰黑色能量残迹,“这些痕迹,和他污染源核、侵蚀龙脉的阴影力量同源。他在逃遁过程中,恐怕是动用了某种禁忌之法,强行吞噬了沿途遭遇的所有毒物邪祟,用它们的生命力和怨念来压制伤势,补充力量!这些焦痕和破坏,是吞噬后的残留,也是他力量失控的证明!”

“吞噬万毒窟的生灵来疗伤?!”王魁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胖肚子,仿佛怕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吸走,“这老魔头…比胖爷我炖的十全大补酸菜汤还狠啊!”

就在这时,苏瑶光怀中的婴儿似乎被外界的气息刺激,无意识地微微蹙了下眉头,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嘤咛。她眉心的那点微弱红芒,也随之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几乎同时!

嗡!

苏瑶光心口处,那点融入体内的、属于墟的本源印记白光,也轻轻一颤!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感应瞬间传来!那感应并非指向龙脉,而是指向万毒窟深处,那道被玄寂“犁”出来的巨大焦黑沟壑的某个方向!感应中带着一种微弱的共鸣,以及…一丝被污染、被压抑的纯净气息!

“同源之力…源核碎片?!”苏瑶光心头剧震!墟的提示瞬间闪过脑海!难道玄寂在吞噬疗伤的过程中,不慎将身上携带的、源自源核的某块碎片遗落在了那里?那碎片的气息被污染掩盖,却引动了墟的印记和女儿血脉的微弱共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