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诡奶惊魂与酸圣巡山(1/2)

那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声音,带着一种浸透骨髓的冰冷空洞,在破败土屋的死寂中幽幽回荡:

“娃…饿了…”

苏瑶光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她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土墙,怀中紧抱着襁褓里气息奄奄的妹妹,指尖扣住的淬毒银针几乎要嵌入掌心。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蛛网,瞬间笼罩了门口那佝偻的身影。

没有心跳。

没有呼吸。

没有属于活物的温度。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令人窒息的麻木,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冰冷窥视感。

这绝不是活人!

那枯瘦如鸡爪的手依旧固执地指着襁褓,乱发下似乎有视线穿透发丝,黏在妹妹苍白的小脸上。那目光没有恶意,没有贪婪,只有一种…空洞的、执拗的关切?这反而比纯粹的恶意更令人毛骨悚然!

“不劳费心。”苏瑶光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和戒备,“我们自有打算。”

她调动起契约传递来的最后一丝力量,微弱却坚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屏障,将自己和妹妹牢牢护住。同时,那几枚淬毒的银针在袖中蓄势待发,针尖闪烁着幽蓝的寒光,随时准备撕裂这诡异的平静。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浓雾在破门外无声翻涌。

那佝偻的身影似乎对苏瑶光的拒绝毫无反应,依旧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像一尊风化在岁月里的泥塑。只有那只枯手,固执地悬在半空,指向襁褓。

怀里的妹妹似乎被这凝滞的、充满压迫感的气氛惊扰,小嘴无意识地扁了扁,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带着哭腔的嘤咛。这声细若蚊蚋的哼唧,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僵局!

门口那如同泥塑的身影,动了!

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在强行运转。那只枯瘦的手缓缓收回,探入自己那件破烂肮脏、散发着浓重霉味的粗布衣襟里,摸索着。

苏瑶光瞳孔骤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指尖的银针蓄势待发!

然而,那枯手掏出来的,并非预想中的凶器或毒物。

那是一个同样破旧、布满污渍的小小陶碗。碗口缺了一角,碗身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会散架。碗里盛着半碗粘稠的、颜色浑浊的液体。那液体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灰白色,像是某种植物根茎被捣烂后的汁液,又像是放置过久的米浆,表面还漂浮着几丝可疑的、如同霉菌般的絮状物。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土腥、霉变和一丝若有若无甜腥气的古怪味道,随着陶碗的出现,幽幽地飘散开来。

老妪端着这碗浑浊的液体,再次极其缓慢地、以一种非人的僵硬姿态,朝着苏瑶光的方向递了过来。干瘪的嘴唇在乱发下微微开合,重复着那空洞的话语:“奶…给娃…喝…”

看着那碗浑浊不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奶”,苏瑶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鬼东西给婴儿喝?这比王魁的浓缩卤汁还要命百倍!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凌厉,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刃:“拿开!离我们远点!”

这一次,她的拒绝带上了实质性的精神压迫!无形的精神力如同冰冷的浪潮,猛地推向门口!

那佝偻的老妪被这股力量推得微微后仰了一下,枯瘦的身体晃了晃,如同风中残烛。但她似乎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只是那递碗的动作僵住了。乱发下,空洞的视线似乎第一次聚焦在苏瑶光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仿佛不明白对方为何拒绝这“好意”。

就在这时——

“哇啊——!!!”

怀里的妹妹似乎被苏瑶光陡然爆发的精神力惊扰,也可能是被那碗“奶”的古怪气味刺激,积攒的恐惧和不适终于爆发!一声嘹亮、尖锐、穿透力十足的啼哭猛地炸响!哭声在狭小的土屋和死寂的废墟中疯狂回荡,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这哭声如同一个信号!

门口那端着“奶”碗、僵立不动的老妪,乱发下那双空洞的眼睛猛地转向啼哭的婴儿!那目光不再是空洞和困惑,瞬间被一种近乎贪婪的、难以言喻的炽热所取代!她端着碗的手臂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液体在破碗里晃荡,几乎要泼洒出来!

“娃…娃…”老妪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急切和癫狂!她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枯瘦的身体爆发出与外表不符的速度,端着那碗浑浊的“奶”,直直地朝着苏瑶光怀里的婴儿扑来!动作僵硬却迅捷,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找死!”苏瑶光眼中寒光大盛!杀意如同实质!扣在指尖的淬毒银针瞬间化作三道肉眼难辨的幽蓝寒芒,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射向老妪的咽喉、心口和端着碗的手腕!同时,她抱着妹妹的身体猛地向侧面翻滚!

噗!噗!噗!

三声极其轻微的入肉声!

银针精准命中!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或倒地声并未传来!

那老妪的身体只是被银针的力道带得再次晃了晃,向前扑的动作戛然而止。被射中的手腕处,没有鲜血流出,只有几滴浑浊的、如同泥浆般的灰黑色粘液渗出。咽喉和心口的银针没入破衣,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反应!她只是微微低下头,看着手腕上那点渗出的粘液,仿佛有些不解,又抬起头,那双在乱发下变得炽热的眼睛,依旧死死锁定在啼哭的婴儿身上!

无效?!物理攻击无效?!

苏瑶光心头剧震!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老妪似乎被手腕的“伤”激怒,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再次迈开僵硬的步伐,无视那三枚致命的银针,执着地端着那碗浑浊的“奶”,继续逼近!那股冰冷的、粘稠的窥视感瞬间变成了实质性的压迫!

苏瑶光抱着啼哭不止的妹妹,背靠土墙,退无可退!契约另一端,沈惊鸿的气息依旧微弱而混乱,远水解不了近渴!精神力消耗巨大,银针无效…一股冰冷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她!

难道真要栽在这鬼地方?栽在一个不人不鬼的老妪手里?妹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苏瑶光脑中如同电光火石!她猛地想起了袖袋深处…那块王魁临别时塞给她、散发着顽强酸馊味的破陶片!

死马当活马医!

她一手紧紧护住啼哭的妹妹,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入袖袋,猛地掏出那块沾着泥水、边缘参差、顽固散发着王魁“圣物”气息的陶片!毫不犹豫地,如同挥舞护身符般,朝着那步步紧逼的老妪脸上狠狠砸了过去!

“滚开!!!”

破陶片带着苏瑶光灌注其上的最后一丝精神力,如同暗器般旋转着飞出,目标直指老妪那张隐藏在乱发下的脸!

老妪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暗器”毫无防备,或者说,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啼哭的婴儿身上。

啪嗒!

那块沾着泥水、散发着浓郁酸馊味的破陶片,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老妪干瘪的下巴上,然后弹开,掉落在她破烂的衣襟上。深褐色的卤汁干涸痕迹蹭在了她灰黑色的皮肤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老妪向前扑的动作猛地僵住!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浑浊空洞的视线落在自己衣襟上那块散发着“异香”的陶片上,又抬起枯瘦的手指,摸了摸自己下巴上被蹭到的地方…

下一刻——

“嗬…嗬嗬…”

一种极其怪异、如同破风箱被剧烈拉扯的声音,猛地从老妪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不是愤怒,也不是痛苦,更像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极致的厌恶和…恐惧?!

她那炽热锁定婴儿的目光瞬间溃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形容的惊惶!仿佛沾到了世上最污秽、最可怕的东西!她端着那碗浑浊“奶”的手剧烈颤抖起来,灰白色的液体泼洒出来!她猛地发出一声尖利到变调的嘶嚎,如同被滚油烫到的猫,再也顾不上近在咫尺的婴儿,转身以比来时更快的、近乎连滚爬的僵硬姿势,仓皇无比地冲出了破败的土屋,一头扎进了门外翻涌的浓雾之中,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半碗浑浊的“奶”泼洒在门口冰冷的泥地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土屋内,死寂重新降临。

只有婴儿断断续续的抽噎,和苏瑶光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她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浑身脱力,冷汗浸透了本就湿冷的衣衫,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看着门口地上那滩浑浊的液体和消失无踪的老妪,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块“功成身退”的破陶片,一股荒谬绝伦、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王魁…你这酸坛圣物…还真他娘的…有点邪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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