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脉同源与酸坛摇篮(1/2)

金红的光柱如同温暖的熔炉,将沈惊鸿彻底包裹。莲台上方悬浮的凤凰精血释放出浩瀚而温和的力量,不再是之前融合真血时的狂暴冲击,而是如同母亲温柔的抚触,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期盼,丝丝缕缕地融入她的血脉、她的骨骼、她的灵魂深处。

“呃…”沈惊鸿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这一次不再是撕裂的痛苦,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饱胀的充实感。她感觉自己干涸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河床,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同源同质的精纯力量。体内那原本如同无根浮萍、躁动不安的凤凰真力,在这股更高级、更纯粹的本源精血滋养和引导下,迅速变得温顺、凝实、圆融!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伴随着血脉深处古老的记忆碎片,缓缓流淌、沉淀。

她仿佛看到了星海浩瀚,看到凤凰浴火翱翔,看到母亲温柔却决绝的背影…更多的,是一种对“守护”的明悟,一种对自身血脉责任的沉重认知。

光芒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收敛。当最后一缕金红光辉没入沈惊鸿的眉心,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依旧是那双沉淀着金芒的眼眸,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狂暴与虚浮,多了几分深邃的沉淀与内敛的神光。她的脸色依旧带着透支后的苍白,但气息却平稳悠长,体内奔腾的力量如同蛰伏的火山,虽未爆发,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潜力。更重要的是,她感觉与莲台上那沉睡的婴儿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玄之又玄、血脉相连的紧密联系!仿佛那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延伸。

悬浮的精血消失了,彻底融入了她的身体,完成了最后的传承。莲台散发的金色光晕也黯淡了许多,只剩下那些银色的符文还在微弱闪烁。

静室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王魁的绿豆小眼瞪得溜圆,看看气质明显蜕变、如同浴火重生的沈惊鸿,又看看莲台里那个睡得小脸通红、浑然不觉自己刚刚参与了一场惊天传承的婴儿,感觉脑子里的酸菜卤汁都沸腾了:“酸…酸圣老爷显大灵了…这…这滴血…把大小姐腌入味…啊不,是点化成仙了?那这小祖宗…是真神的娃?”

苏瑶光紧盯着沈惊鸿,通过契约,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灵魂的稳固和那股新生的、更加磅礴的力量。她心中稍定,但目光随即凝重地落回莲台中的婴儿身上。母亲遗骸的骨粉守护,凤凰精血的温养…这婴儿的身份和意义,不言而喻。

“惊鸿…”苏瑶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沈惊鸿没有立刻回答,她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到莲台边。赤金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茫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近乎本能的温柔。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弱的金红气息,极其轻柔地、近乎虔诚地,触碰了一下婴儿粉嫩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触感温热而柔软,带着新生命特有的勃勃生机。婴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嘴吧唧了一下,无意识地伸出小手,在空中抓挠了一下,正好轻轻拂过沈惊鸿的手指。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同源同质的血脉悸动,如同最温柔的电流,瞬间从指尖传递到沈惊鸿的心房!那是一种超越了语言、源于生命本源的共鸣与亲近!

“妹妹…”沈惊鸿的喉咙有些发紧,声音沙哑而干涩,却无比清晰地吐出了这两个字。所有的猜测和震撼,都在这一刻化作了血脉相连的确认。这是她的妹妹!母亲用生命守护了真血,为她铺就生路,又用最后的力量和这滴精血,为她留下了血脉的延续,留下了她在这世上最后的骨血至亲!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母亲遗骸消散的悲伤、被篡改记忆的愤怒、得知身世真相的冲击、对未来的迷茫…所有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面对着这个小小的、代表着希望与新生的妹妹时,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她俯下身,额头轻轻抵在冰冷的莲台边缘,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哽咽在寂静的静室中格外清晰。这不是软弱,而是卸下所有伪装后,面对至亲血脉的脆弱与释然。

苏瑶光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她能感受到契约另一端传来的、那如同潮水般汹涌的复杂情感——悲伤、温柔、责任、还有一丝初为人“姐”的茫然无措。她看着沈惊鸿微微颤抖的背影,看着莲台中安睡的婴儿,心头某个角落也悄然触动。曾几何时,她也曾在深宫之中,如此守护过自己年幼的皇弟…那份沉重的责任与相依为命的温暖,她感同身受。

石磊虎目含泪,看着大小姐悲泣的背影和莲台中的婴儿,铁塔般的汉子无声地跪了下来,对着莲台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这是老盟主和夫人的血脉!是沈家最后的希望!他用行动无声地宣誓着守护的誓言。

钱伯抱着小安子,也默默垂泪,对着婴儿的方向合十祈祷。

“这…这…”王魁看着这悲情又神圣的一幕,感觉自己的铁石心肠(自认为的)也快被泡酸了。他挠了挠头,看看哭得肩膀耸动的沈惊鸿,又看看莲台里那个似乎觉得有点吵、小眉头微微蹙起的婴儿,绿豆小眼转了转,小声嘀咕:“这…这小祖宗醒了要是饿哭了…咱们这儿…也没奶啊?酸菜卤汁泡馍行不?开胃…”

他这不合时宜的嘀咕,瞬间打破了静室内沉重的气氛。

沈惊鸿的哽咽顿住了。苏瑶光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无奈地瞥了王魁一眼。石磊额头青筋跳了跳。

“哇啊——哇啊——”

仿佛是为了印证王魁的“乌鸦嘴”,莲台中的婴儿,似乎被刚才沈惊鸿的哽咽和王魁的嘀咕惊扰了美梦,小嘴一瘪,毫无预兆地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嘹亮,带着初生婴儿特有的委屈和不满,瞬间填满了小小的静室!

“啊!哭…哭了!”王魁吓得一哆嗦,差点跳起来,“俺…俺就说嘛!酸圣老爷在上,俺可没奶啊!”

沈惊鸿也慌了神,刚才的悲伤和感慨瞬间被手足无措取代。她看着哭得小脸通红、手脚乱蹬的妹妹,笨拙地伸出手想抱,却又怕自己粗手粗脚伤到这小小的、柔软的生命,僵在半空,求助般地看向苏瑶光:“瑶光…她…她…”

苏瑶光虽然智计百出,权谋无双,但哄孩子…这显然触及了她的知识盲区。她看着哭闹不休的婴儿,又看看沈惊鸿慌乱的眼神,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名为“无力”的情绪。她强作镇定,目光扫过婴儿身上那件由柔软金色翎羽编织成的襁褓,又扫过莲台底部那个浅浅的、之前承托婴儿的凹槽,脑中灵光一闪。

“把她抱出来。”苏瑶光果断道,“莲台的力量在减弱,此地不宜久留!”

沈惊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小心翼翼地、用尽可能轻柔的动作,探入莲台凹槽,将哭闹的婴儿连同那金色的襁褓一起抱了出来。婴儿落入她臂弯的瞬间,一股血脉相连的温暖和沉甸甸的责任感瞬间包裹了她。奇异的,婴儿的哭声似乎小了一点,小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寻找着安慰。

“襁褓…是宝物。”苏瑶光指着那金色的翎羽襁褓,语速飞快,“能隔绝气息,温养身体。石叔,背上义父遗体。魁哥,找东西!做个能背能抱的东西!快!”

“啊?做…做啥?”王魁一脸懵。

“摇篮!或者背篓!要稳当!要快!”苏瑶光语气不容置疑。小楼还在未知的时空中颠簸,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个正在崩溃的空间碎片!

“摇…摇篮?”王魁傻眼了,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看周围光秃秃的墙壁,“这…这啥也没有啊…”他急得抓耳挠腮,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自己身上那件破破烂烂、沾满污泥、屁股上还有个醒目大洞的裤子…突然,他绿豆小眼猛地一亮!

“有了!”王魁如同醍醐灌顶,猛地一拍大腿!他手忙脚乱地开始解自己那条饱经风霜、堪称“百宝裤”的破裤子!

“魁哥!你又脱裤子?!”二狗惊恐地喊道。

“闭嘴!救急!”王魁脸红脖子粗,动作却飞快。他终于在裤腰内侧一个极其隐蔽、同样用油布缝死的夹层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扁平的、同样用蜡密封的陶罐!

但这还没完!他像变戏法似的,又从裤腿内侧一个补丁下,抠出了几个结实的皮绳环扣!最后,他一把扯下自己那条原本用来当腰带、如今已破旧不堪的布带子!

“苏姑娘!大小姐!看俺老王的手艺!”王魁如同打了鸡血,也顾不上婴儿还在哭闹,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那扁平的陶罐小心翼翼放在地上(里面显然是他最后珍藏的浓缩卤汁原浆,但现在顾不上了)。然后,他拿起那根破布带子,开始以陶罐为中心,用皮绳环扣飞快地缠绕、打结、固定…

他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充满了某种…属于厨子的、对容器和固定特有的天赋。只见那扁平的陶罐很快被破布带子包裹、固定成了一个…极其简陋、甚至有些丑陋的椭圆形“底座”?然后,他又用剩余的布带和皮绳,在“底座”上方飞快地编织出几条交叉的“提手”和“背带”…

不到半盏茶功夫,一个奇形怪状、散发着淡淡酸馊味和汗味(主要来自布料)、以卤汁陶罐为底座的“便携式婴儿背篓”,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苏瑶光看着那散发着可疑气味的“杰作”,沉默了。

“……”沈惊鸿抱着哭声渐小的妹妹,看着那陶罐“摇篮”,眼角微微抽搐。

“……”石磊看着王魁那得意洋洋、仿佛发明了传世神器的表情,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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