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凤凰初啼与酸圣归位（2/2）
（契约深层意识空间）
一片燃烧着金红火焰的无边火海。
沈惊鸿的意识在这片火海中沉浮，时而如同凤凰般翱翔，感受着焚尽万物的力量；时而又被烈焰灼烧，承受着撕裂灵魂的痛苦。那尊暗红色的凤凰雕像，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拉扯着她的意识，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涌入脑海：
——冲天的火光！金碧辉煌的宫殿在烈焰中崩塌！凄厉的哭喊和愤怒的咆哮交织！
——一个温柔而悲伤的女声在耳边低语：“…鸿儿…活下去…记住…你的名字…沈…惊…鸿…”
——冰冷的铁链！黑暗的地牢！一个模糊的、带着狰狞面具的身影，将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色液体灌入她的口中…
——最后…是父亲沈千山！在枯井地宫那幽暗的角落，他浑身浴血，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死死抓住她的衣襟，嘶吼着：“…令牌…陷阱…玄蛇…金鳞…公子…是你…跑…快跑…！！不…不是…你不是…凤凰…血脉…不可辱…！”
“啊——！！！”沈惊鸿在火海中发出无声的嘶吼！父亲临死前的画面和那灌入喉咙的冰冷液体带来的痛苦记忆交织碰撞！金鳞公子！玄蛇之毒！凤凰血脉！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剧烈的灵魂波动如同海啸，瞬间冲击着脆弱的契约纽带！
现实空间中，沈惊鸿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煮熟的虾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窒息般的痛苦声音！嘴角再次溢出带着金芒的鲜血！
“大小姐！”众人惊呼！
而苏瑶光在石磊背上，同样身体剧震！闷哼一声，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她的意识仿佛也被拉入了那片火海，承受着沈惊鸿灵魂风暴的冲击！她“看到”了那些破碎的画面，感受到了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混乱！
（契约苏瑶光 --＞ 沈惊鸿）
‘惊鸿！看着我！我是苏瑶光！别被过去吞噬！守住本心！沈惊鸿！你就是你！
意念传递带着前所未有的穿透力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如同定海神针，狠狠刺入沈惊鸿混乱狂暴的识海！
火海中，那声呼唤如同惊雷炸响！
混乱的画面瞬间定格！
沈惊鸿燃烧的意识猛地一清！她“看”到了！在那无边火海的边缘，一个身影正艰难地向她走来！身影模糊，但那份清冷、熟悉、带着磐石般坚定的气息，她绝不会认错！是苏瑶光！
“瑶…光…”沈惊鸿的意识艰难地凝聚，如同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朝着那个身影伸出手。
现实中，沈惊鸿剧烈颤抖的身体猛地一僵！弓起的脊背缓缓放松，急促的喘息也渐渐平复。她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虽然依旧虚弱，但那份濒临崩溃的混乱和痛苦，似乎被强行压制了下去。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向石磊背上同样脸色苍白、却已经睁开双眼、正担忧地注视着她的苏瑶光。
四目相对。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劫后余生的庆幸，灵魂相连的悸动，还有那份无需言说的、生死与共的羁绊。
“我…没事。”沈惊鸿极其微弱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苏瑶光微微颔首，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但眼中的担忧丝毫未减。她看向湖泊对面那尊散发着召唤与威压的凤凰雕像，又看向沈惊鸿
（契约苏瑶光 --＞ 沈惊鸿）
‘雕像…在召唤你？血脉共鸣？’
沈惊鸿也看向那雕像，眼神复杂而迷茫，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凤凰真神显圣了！大小姐苏姑娘都没事了！酸圣…哦不…凤凰老爷保佑！”王魁看到两人都清醒过来（虽然虚弱），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祭坛又是几个响头，然后挣扎着爬起来，指着清澈的地下湖，“圣湖！定有疗伤神效！快！给大小姐和苏姑娘清洗伤口！喝点圣水补补！”
这一次，没人再嘲笑王魁的“酸圣理论”。这地下空间的神圣气息确实让人心旷神怡，湖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和生命气息。
石磊小心地将苏瑶光放下，和二狗三驴一起，搀扶着两人来到湖边。
湖水冰凉，却并不刺骨，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润感。苏瑶光和沈惊鸿清洗着脸上的血污和残留的酸菜汁，冰冷的湖水让她们昏沉的头脑清醒了许多。王魁更是迫不及待地掬起一捧水猛灌了几口，咂咂嘴：“清甜！透心凉！比山泉还带劲儿！不愧是圣水！”
简单的清洗后，众人疲惫地围坐在湖边。石磊将沈千山的遗体安置在远离湖水、相对干燥的地方，默默地守护着。钱伯抱着还在沉睡的小安子。二狗三驴累得几乎虚脱。
苏瑶光背靠着一块光滑的岩石，闭目调息。虽然无法调动灵力，但这空间内浓郁的生命气息让她枯竭的身体得到了一丝滋养。她的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块暗金色的金鳞令。
沈惊鸿靠在她旁边，同样闭着眼睛，但她的心神却无法平静。湖泊对面那尊暗红色的凤凰雕像，如同一个巨大的磁石，不断吸引着她的目光。血脉深处的悸动越来越强烈，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和…悲伤，萦绕在心头。
“石叔…”沈惊鸿忽然睁开眼，看向默默守护在父亲遗体旁的石磊，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丝坚定，“我想…去祭坛那边…看看。”
石磊看向那神圣而古老的祭坛，又看看沈惊鸿苍白的脸，点了点头：“好，我扶你过去。”
王魁一听要去“真神圣坛”，立刻来了精神：“我也去！信徒王魁，得给真神磕个头！”
苏瑶光也睁开眼，挣扎着想站起来：“我陪你。”
沈惊鸿看着她同样虚弱的模样，摇了摇头：“你…休息。我很快回来。”她示意石磊搀扶自己。
在石磊的搀扶下，沈惊鸿和王魁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下湖，踏上了通往祭坛的、同样由温润白玉铺就的台阶。
越是靠近祭坛，那股神圣、沧桑的威压就越发清晰。祭坛上雕刻的符文和图腾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多看几眼都让人头晕目眩。王魁早已收起了嬉皮笑脸，脸上充满了敬畏，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终于，三人登上了祭坛的最高层，站在了那尊暗红色的凤凰雕像前。
近距离观看，这尊雕像更加震撼！暗红色的晶体仿佛有火焰在其中流动，凤凰的姿态优雅而威严，展翅欲飞，每一片翎羽都雕刻得纤毫毕现，栩栩如生。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和悲伤，如同实质般冲击着沈惊鸿的心房。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沉寂的、属于凤凰的力量，在雕像前如同微弱的火星，被引动着想要复燃。
王魁早已“噗通”一声跪倒在雕像前，虔诚地磕起头来：“凤凰真神在上，信徒王魁…”
就在这时！
沈惊鸿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凤凰雕像下方、祭坛中心的一个圆形凹槽上。那凹槽的轮廓…异常熟悉！
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挣脱了石磊的搀扶，踉跄着上前一步，颤抖着伸出手，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块暗金色的金鳞令，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放入了那个凹槽之中！
“咔哒！”
一声清脆的、如同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响！
严丝合缝！
暗金色的金鳞令，完美地嵌入了祭坛中心的凹槽！令牌上那条浮雕的金鲤，瞬间爆发出柔和的、如同水波般的金色光晕！光晕顺着祭坛上玄奥的符文脉络流淌，瞬间点亮了整个祭坛！
“嗡——！”
一声低沉而宏大的嗡鸣，仿佛从地心深处响起，又仿佛来自九天之上！整个祭坛都微微震颤起来！
在沈惊鸿、石磊和王魁震撼的目光中，那尊暗红色的凤凰雕像，双翅上流转的光芒陡然变得明亮！一道柔和却无比神圣的金红色光束，从凤凰雕像的眉心射出，如同探照灯般，精准地笼罩了站在祭坛前的沈惊鸿！
光束笼罩的瞬间，沈惊鸿身体剧震！一股浩瀚、精纯、带着无尽温暖和生机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江河，顺着那光束，疯狂地涌入她的体内！这股力量是如此磅礴，如此温和，与她体内那沉寂的凤凰血脉瞬间产生了完美的共鸣！
她干涸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精纯的能量！灵魂深处凤凰契约的反噬创伤被迅速抚平！虚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力量！就连苍白如纸的脸颊，也迅速恢复了血色，甚至隐隐透出一种莹润的光泽！
与此同时，无数庞大而清晰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沈惊鸿的脑海！不再是之前那种混乱痛苦的碎片，而是有序的、连贯的、仿佛被尘封了许久的画卷！
——恢弘壮丽的古老宫殿！展翅翱翔的凤凰图腾！威严而慈爱的目光…
——温柔的怀抱！哼唱的童谣！母亲…那是母亲的气息…
——冲天的火光！凄厉的惨叫！母亲将她推入密道时绝望而决绝的眼神…
——“活下去…鸿儿…记住你的名字…你是沈惊鸿…是…凤凰的血脉…”
——冰冷的铁链！黑暗的地牢！狰狞的面具！灌入喉咙的黑色液体…记忆被撕裂、被篡改的痛苦…
——最后…是父亲沈千山！在枯井地宫，他拼死抓住她，眼神锐利如刀，嘶吼着：“…令牌…陷阱…玄蛇…金鳞…公子…是你…跑…快跑…！！不…不是…你不是…凤凰血脉…不可辱…！”
所有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被祭坛的力量和金鳞令的钥匙彻底串联、补完、清晰！
真相！残酷而清晰的真相！如同惊雷在沈惊鸿识海中炸开！
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母亲的身份和牺牲！知道了自己为何会流落沈家！知道了是谁给她灌下了“离魂散”，篡改了记忆，将她变成“金鳞公子”这枚棋子！知道了父亲沈千山拼死指认的真相和…那未尽的警告！
“啊——！！！”
沈惊鸿仰天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悲鸣！那不是痛苦的嘶喊，而是被欺骗、被利用、被至亲牺牲所守护的一切真相冲击下的灵魂咆哮！两行滚烫的血泪，顺着她瞬间变得赤红的眼眶，汹涌而出！
金红色的光束缓缓消散。
祭坛的光芒渐渐平息。
沈惊鸿踉跄一步，被石磊及时扶住。她浑身颤抖，血泪未干，但那双深褐色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的，不再是迷茫和痛苦，而是焚尽一切的仇恨和无与伦比的、如同凤凰涅盘般的决绝意志！
“玄蛇教…虚渊…黑袍人…卫峥…”一个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冰锥，从她染血的齿缝间挤出，带着刻骨的杀意，“还有…我那‘好大伯’…沈墨砚！”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同燃烧的利箭，穿透空间的阻隔，死死钉在湖边正担忧望来的苏瑶光身上！
（契约沈惊鸿 --＞ 苏瑶光）
‘瑶光！我知道了一切！我们的仇人…是同一个人！’
意念传递不再虚弱，而是带着凤凰真炎般的灼热和斩钉截铁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