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决战前夜的风与弦（2/2）

一个崭新的、令他激动不已的实验方案在脑海中成型：提取菖蒲的“生命精华”，以其为媒介，重新调制“共鸣液”！或许，植物那温和而持久的生命力场，能够更好地与石台那种“古老、沉稳、与大地相连”的能量残留产生共鸣！

说干就干。趁着徐老午间小憩，王魁蹑手蹑脚地摸到窗边，对着那几盆青翠欲滴的菖蒲，露出了“科学狂人”般的虔诚目光。他不敢整株祸害，只小心翼翼地用银剪刀，从每盆菖蒲最外侧、看起来最茁壮的叶片上，剪下短短一小截叶尖，加起来也不过一小撮。

然后，他回到自己的“实验角”，找出一个小石臼，将菖蒲叶尖放入，加入少许清晨收集的“无根水”（他认为这水没沾地气，最纯净），开始小心翼翼地研磨。他要榨取最原始的“菖蒲青汁”作为新基质。

绿色的汁液渐渐渗出，带着植物特有的清新气味。王魁全神贯注，仿佛在炼制长生不老药。

他没有注意到，窗外廊下，出来透气的徐老，正眯着眼，看着自己那几盆明显被“动了手脚”的宝贝菖蒲，胡子一翘一翘的。

“这小兔崽子……”徐老低声嘟囔，却没有立刻冲进去发难，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背着手踱开了。罢了罢了，看在那小子虽然不着调、但对“学问”那股子傻乎乎的执着劲上，几片叶子就算了。反正菖蒲长得快。

药房里，王魁已经成功收集了小半匙墨绿色的菖蒲青汁。他如获至宝，将其与之前那瓶颜色可疑的“七味调和加强版”以特定比例混合，又加入了一滴他认为最具“灵性”的“子时清露”，最后小心翼翼地将混合液装进一个全新的、巴掌大小的扁圆形碧玉小盒里——这是他前几天逛旧货摊时淘到的，觉得“玉质温润，形制古朴，必能蕴养灵液”。

混合液在碧玉盒中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暗绿中透着点褐金、还隐隐有极细微光点闪烁的诡异色泽，气味……有点像雨后草地混合了陈旧蜂蜜和某种苦药。

王魁却觉得这色泽“深邃玄奥”，这气味“复杂而有层次”。他给这个最新力作命名为：“青华引灵溯源液”。

“菖蒲为引，玉盒为养，清露点睛……这次，定能与那石台深处的古老记忆，产生跨越时空的共鸣！”王魁捧着碧玉盒，眼里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古老秘密的大门在他面前轰然洞开。

他决定，今夜子时，再去库房密室，进行一场“非接触式高级共鸣实验”——他要把这盒“青华引灵溯源液”打开，放在石台附近，让两者的“气息”在静默中自然交融、共鸣一夜！这将是“温和渐进式信息读取法”的伟大实践！

他完全没考虑过，万一那诡异液体在密闭空间里挥发，会不会产生什么奇怪的气体，或者吸引来什么夜间活动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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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再次降临，无星无月，云层厚重。

沈惊鸿最后一次检视了自己的装备：轻甲、长剑、暗器、丹药、以及几样关键时刻保命或干扰用的特殊法器。所有物品都放在最顺手的位置，重量分布经过精心计算，确保不影响她最极限的速度与灵活性。

她坐在灯下，展开南郊“离位”的详细地形图与能量涡旋模拟图，最后一遍在脑海中预演明日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变数、每一种应对。烛火将她英气的侧影投在墙上，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府外更夫敲响了亥时的梆子，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决战前最后几个时辰，正在无声流逝。

药房的方向，王魁正抱着他的碧玉盒，像抱着绝世珍宝，悄悄溜向库房。他脸上洋溢着朝圣般的兴奋与期待，脚步轻快，仿佛不是去做一个荒诞的实验，而是去开启一个伟大的时代。

而深宫之中，苏瑶光合上了最后一本奏折，揉了揉刺痛的眉心。她推开窗，望向北方镇北侯府的大致方向，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

明日。

所有谋划，所有忍耐，所有牺牲，都将迎来最终的裁决。

她轻轻按了按心口，那里，契约的链接平稳而温暖地搏动着，如同另一颗心脏，在提醒她：你不是一个人。

夜还很长，但黎明终将破开黑暗。无论那之后是新生，还是更深的凛冬，她们都已做好了准备，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