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沙盘终局(1/2)

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给北郊赛场中央那方巨大的沙盘镀上一层金辉。

五丈见方的沙盘上,黄河的蓝色釉彩蜿蜒流淌,函谷关的木质模型透着沉郁的暗黄。

连太行山的沟壑都按实景凿刻,深浅不一的纹路里还沾着晨起的露水。

八强谋士按抽签结果分立沙盘两侧,庞涓的墨色锦袍、公孙起的玄甲、盖聂的素色布衣、孙膑的青色长衫在光影里交错。

观礼台上的周王捋着长须,玉圭在掌心轻轻摩挲,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几分审视与期待。

“第一组,庞涓对匡章!”礼官的唱名声刺破赛场的寂静。

庞涓上前一步,令旗直指济水东岸,声如洪钟:“魏武卒,列雁行阵!”

他身后的侍从迅速调动木质兵俑,左翼三十列兵俑如雁首前探,右翼五十列如雁翅展开。

锋芒毕露的阵型里,连兵俑手中的戟刃都透着股碾压之势。

匡章却不急不缓,指尖划过济水的蓝色釉面,淡淡道:“齐军,沿济水布长蛇阵。”

齐军兵俑应声而动,三百列兵俑首尾相衔,像一条蛰伏在水岸的青蛇。

看似柔韧,却在芦苇丛模型后藏着二十列伏兵。

那是用青色绸布包裹的兵俑,不细看几乎与水岸融为一体。

“匡将军的蛇,爬得太慢了。”

庞涓冷笑,令旗骤然挥下,“右翼,踏水突袭!”

魏武卒的右翼精锐如离弦之箭,木质兵靴踩着沙盘的泥土,眼看就要绕过济水直插齐军腹地。

“起!”匡章突然低喝。

芦苇丛后的青色伏兵骤然竖起,齐军从侧翼如潮水般涌出,瞬间截断魏军退路。

沙盘上的魏武卒兵俑成片倒伏,庞涓的令旗僵在半空,脸色由红转青。

最终狠狠砸在沙盘边缘,木柄撞得函谷关模型微微震颤。

“竖子诡诈!”

他啐了一口,拂袖而去,玄色袍角扫过沙盘时,带起一阵混着草屑的尘土。

“第二组,白起对卫庄!”

公孙起上前时,玄甲甲片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没有选熟悉的秦锐士,反而指向楚国水师与韩国步兵的兵俑群:“就用这两支。”

侍从们面面相觑,却还是依令将楚国战船模型沿丹水排列,韩国步兵则藏进崤山峡谷的阴影里。

那是秦军历来的防御盲区,此刻却成了白起的阵地。

卫庄挑了挑眉,走到秦锐士的兵俑前:“半数守函谷关,半数骑兵伏于关外。”

他的阵型简单直接,函谷关模型后立起两百列盾兵。

关外的沙丘模型后藏着一百列骑兵,像一头蓄势的猛虎,只待猎物入网。

“你的水师救不了韩国。”卫庄的令旗直指崤山,关外的骑兵如潮水般冲出,马蹄模型踏得沙盘咚咚作响。

公孙起却突然挥旗:“水师逆流,烧南阳粮仓!”

楚国战船模型骤然调转方向,竟弃韩国步兵于不顾,船头直指秦国腹地的南阳粮仓模型。

卫庄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算准了公孙起会救援韩国,却没料到对方敢孤注一掷。

等他调兵回救时,南阳的粮仓模型已插满红色火旗,木质仓门被“烧”得焦黑。

“兵者诡道,你赢了。”

卫庄的声音有些发闷,却还是收起了令旗,“但这种打法,太险。”

公孙起盯着冒烟的粮仓模型,喉间滚出一声低笑:“险,才有意思。”

第三组的盖聂与尉缭打得更显章法。

盖聂的素色布衣与韩魏步兵的兵俑群融成一片,他将五十列步兵布在太行山隘口。

兵俑肩并肩贴紧,连盾牌的缝隙都严丝合缝。

尉缭则率齐军沿黄河布防,看似松散的阵型里。

每二十列兵俑便藏着一列弓箭手,在河岸的转弯处形成微妙的呼应。

令旗挥动间,盖聂的兵俑始终如山岳般不动,尉缭的齐军却像流水般试探。

时而冲击隘口,时而佯攻侧翼,直到日影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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