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稷下观风（2/2）

一路走走停停，众人见识了洛邑的风土人情。

百戏楼前的杂耍艺人吞刀吐火，引得喝彩连连。

古玩街的掌柜唾沫横飞地讲着青铜器的来历。

街边的小吃摊飘来阵阵香气，糖糕、肉脯、胡饼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格外诱人。

谢凡买了串冰糖葫芦，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竟比姜国的更添了几分醇厚。

不知不觉已近午时，文姜提议道：“前面就是醉仙楼，有九层楼高，是洛邑最有名的酒楼。据说登上顶楼能看见周天子的明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们去那里用膳吧。”

醉仙楼果然名不虚传，五层高楼矗立在街角，朱漆大门前停满了马车。

门童穿着锦缎衣衫，见了文姜立刻躬身行礼：“姜国公主来了，楼上雅间已备好。”

一行人上到顶楼，选了处临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正对着洛邑城的中轴线，远处的明堂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街道上的车马行人如蝼蚁般穿梭，一派盛世景象。

刚点好菜，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一群身着黑衣的武士簇拥着一个锦袍公子走上楼来，正是秦国太子嬴荡。

他身后跟着两位女子，容貌秀美，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想必便是嬴月与嬴华两位公主。

嬴荡也看见了谢凡，眼中闪过一丝倨傲，却也按捺住性子，远远拱手道：“云王殿下也在此处？好巧。”

“秦太子安好。”谢凡淡淡回礼，并未起身。

嬴荡哼了一声，带着人走进隔壁雅间。

很快便传来他爽朗的笑声，夹杂着“这洛邑的酒不如秦国的烈”之类的话语。

骊姬撇撇嘴：“这人真没礼貌。”

文姜笑着安抚她：“别理他，我们吃菜，这道‘周室八珍’可是醉仙楼的招牌。”

席间菜肴果然精致，鹿脯、鱼脍、熊掌搭配得恰到好处。

连黄蓉都忍不住赞叹：“这厨子的手艺，比我还差些火候。”

惹得众人发笑。

吃过午饭，文姜提议道：“午后不如去稷下学宫看看？今日恰逢学宫举办‘百家论道’，各国的学子都在那里切磋学问，很是热闹。”

“稷下学宫？”谢凡来了兴致，“听闻那是天下学子向往之地，汇聚了诸子百家的精英。”

“正是。”文姜点头道，“学宫如今以儒家、兵家、法家为主，其余百家为次。荀子、孟子、孙子、吴子和墨子先生都在那里讲过学。还有不少名将之后到那里研习兵法，我前年来时，曾见过赵国的李牧将军在那里与兵家学子论兵。”

众人欣然前往。

稷下学宫坐落在洛邑城东南，占地极广，朱漆大门上悬挂着“稷下学宫”的匾额。

门前的广场上停满了各国的马车，往来皆是身着儒衫或劲装的学子，个个意气风发。

刚走进学宫，便听到阵阵喝彩声。

只见中央的广场上，一群兵家学子正在演练阵法，一人手持令旗，指挥着数十名学子变换阵型。

时而如长蛇蜿蜒，时而如方阵坚守，引得围观者连声叫好。

“那是魏国的吴起后人，吴明，据说深得《吴子兵法》的精髓。”文姜指着那持旗之人道。

广场另一侧，几个法家学子正围着块木板辩论，板上写着“法与时转则治”几个大字。

为首的青衫学子引经据典，言辞犀利，正是法家代表人物管仲的弟子。

再往深处走，儒家学子聚集在杏坛下，听一位白发老者讲授《周礼》。

老者声音洪亮，台下学子听得入神，不时有人起身提问，气氛肃穆而热烈。

骊姬对这些不感兴趣，拉着喀丽丝去看学宫后院的奇花异草。

谢凡则与文姜站在杏坛旁，听那老者讲解“礼治”与“德治”的区别。

“凡哥哥觉得儒家与法家，孰优孰劣？”文姜轻声问道。

谢凡望着辩论正酣的学子们，笑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儒法如同盐与酱，缺一不可。乱世需重法以安邦，盛世需兴儒以教化，关键在因时制宜。”

文姜眼中闪过赞许：“凡哥哥此言，怕是能让学宫的博士们都自愧不如。”

两人正说着，广场上突然一阵骚动。

只见一群身着黑衣的学子簇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走上台，此人正是嬴荡。

他不知何时也来了学宫，此刻正挽着袖子，对兵家学子朗声道：“方才看你们演练阵法，倒是有些意思，敢不敢与我秦国的锐士比划比划？”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文姜眉头微蹙：“这嬴荡，走到哪里都不安分。”

谢凡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嬴荡，又扫了眼人群中齐国和赵国使者阴鸷的脸色，心中了然。

洛邑城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这稷下学宫的论道，或许已悄然成为诸国较量的第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