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火攻断后（2/2）

“放箭！快放箭射那些火船！”

惊呼声、尖叫声、绝望的呐喊声、军官声嘶力竭的命令声，混杂着火焰爆燃的轰鸣，织成一片死亡的交响曲。官军士兵们惊恐地看着那些拖着长长黑烟、带着焚尽一切气势的火龙迎面撞来，许多人吓得瘫软在地，更多的人像无头苍蝇般在甲板上乱窜。

大型战船在如此狭窄的水域根本避无可避！

“轰——！！！”

一艘满载引火物的快船，狠狠地撞在了一艘官军艨艟的侧舷。巨响声中，烈焰如同活物般瞬间爬满了艨艟的船体，木制的船舷、甲板、桅杆遇火即燃，船帆化作巨大的火毯，裹挟着浓烟罩向惊慌失措的士兵。

“嘭！嗤啦啦——！”

又一艘火船撞上了楼船高大的船楼，硫磺和硝石猛烈爆燃，飞溅的火星点燃了缆绳、衣物，甚至士兵的头发胡须。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火人”在甲板上翻滚、哀嚎，最终带着绝望坠入冰冷的湖水，却连涟漪都无法泛起，就被更汹涌的火焰吞噬。

水面也不安全！流淌的鱼油在水面形成了燃烧的浮层，连跳水的士兵都被火焰包围，在冰与火的极端折磨中痛苦死去。

整个伏击区域，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彻底化作了烈焰地狱！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将本就阴沉的天色染得更加昏黑。湖水被映照得一片赤红，仿佛血海沸腾。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木材燃烧的焦糊味以及硫磺硝石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官军的指挥体系在这一刻完全崩溃。船只相互碰撞、倾覆，士兵争相逃命，自相践踏。哭喊声、爆炸声、燃烧声交织，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高俅所在的帅船楼船，由于其体型巨大、位置显眼，成为了重点照顾的目标。尽管亲兵护卫拼死用长杆推拒、用水桶泼洒，试图阻挡火船靠近，但仍有三艘较小的火船，如同跗骨之蛆，巧妙地避开阻挡，狠狠撞在了楼船尾部和水线附近！

火焰瞬间攀附而上，木质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保护太尉！保护太尉！”

“快！放下舢板！护送太尉离开此地！”

楼船上乱成一锅粥，高俅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哪还有半分之前的趾高气扬？他被几名心腹将领连拖带拽，仓皇不堪地逃离了已然起火的楼船，狼狈地登上一艘轻小的艨艟，在一片火海与混乱中，拼命向外围逃窜，连那象征权威的帅旗都顾不上了。

水军指挥使刘梦龙目眦欲裂，他看着自己麾下那些精心打造的战船在火海中化为灰烬，看着无数熟悉的面孔在烈焰中哀嚎消失，心痛如绞，却回天乏术。他知道，朝廷寄予厚望的水师主力，经此一役，已然……全军覆没！

而就在这片水域化为燃烧的炼狱，官军水师遭遇灭顶之灾的同时，梁山水寨方向，三支特制的、带着凄厉尖啸和浓黑尾烟的响箭，如同挣脱束缚的凶灵，接连射入被火光映红的阴沉天空！

那是陆啸发出的，约定好的总攻信号！

水泊烽烟达到，火攻断后，已功成！整个战役的胜负天平，随着这片滔天火海，彻底倒向了梁山！陆啸站在小舟上，望着眼前这片由他亲手点燃的毁灭景象，脸上没有任何得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陆地上的战斗，即将因为这场大火，而变得更加激烈和残酷。

他缓缓抬起手，抹去溅到脸上的几点冰凉湖水，目光投向水寨方向，接下来，该看林教头、鲁大师他们的了。新梁山的威名，必将用这焚尽旧敌的烈火，彻底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