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后勤危机（2/2）

“李逵哥哥稍安勿躁。”陆啸从容应对，“小弟并非说不去获取粮草，而是说，方法需要改变。我们梁山，需要一种……嗯，‘可持续’的打劫方式。”

“可持续？”这个词对在座众人来说，颇为新鲜。

“正是。”陆啸解释道，“就好比养鸡取卵，你不能为了眼前一个蛋，就把下蛋的母鸡杀了。我们要做的，是让这‘鸡’能持续不断地为我们‘下蛋’。”

他用尽量通俗的语言阐述他的理念：“第一，精准打击。我们的目标，应是那些为富不仁、欺压乡里、民愤极大的豪强劣绅，或是与官府勾结、盘剥百姓的奸商。打击他们，既能获得钱粮，又能赢得民心，此乃替天行道之实！”

“第二，建立渠道。与其每次都动刀动枪，不如与一些诚信的，或被迫与官府交易的商人建立固定联系。我们提供保护，他们提供粮草物资，甚之情报。这叫‘保护费’，但取之有道，双方互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自力更生！”陆啸声音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梁山泊水域广阔，周边亦有大量荒滩野地。为何不能阻织山寨的老弱妇孺，以及那些愿意归顺的俘虏，开垦荒地，种植粮蔬，养殖鱼鸭？如此一来，我们便有了自己的根基，无需完全依赖外界，受制于人！”

这一番“可持续打劫”和“自力更生”的论调，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聚义厅内陷入了更激烈的争论。

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这些晁盖时代的旧部，眼睛都亮了。他们想起晁天王在位时，虽有劫掠，但更多是针对贪官污吏，讲究个“义”字当头。陆啸这番话，简直说到了他们心坎里，觉得远比宋江那套越来越明显的权术和笼络手段，更符合梁山聚义的初衷。

阮小七直接喊道：“陆啸哥哥说得对！咱们梁山好汉，替天行道，不能干那些让老百姓戳脊梁骨的事！开荒种地，自给自足，这才是长久之计！”

而一些习惯了打家劫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头领，则对此嗤之以鼻。

“种地？那得多慢？等粮食长出来，弟兄们早饿死了！”

“就是，咱们是快意恩仇的好汉，又不是泥腿子农夫！”

宋江端坐其上，面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波澜涌动。他敏锐地察觉到，陆啸这番话，不仅是在献策，更是在争夺话语权，在定义梁山未来的“道义”方向。这触动了他最核心的利益。他不由得瞥了吴用一眼。

吴用会意，轻摇羽扇，开口道：“陆啸兄弟之论，高瞻远瞩，确有其理。然，开垦荒地，非一日之功，远水难解近渴。与商人合作，亦需时间建立信任。眼下粮草危机迫在眉睫，若无迅速解决之法，只怕军心涣散，祸在萧墙之内啊。”

他这话点中了要害，将问题拉回了现实。

陆啸早有准备，从容道：“军师所言极是。故小弟建议，双管齐下。即刻组织精锐，按小弟所言‘精准打击’之策，速战速决，解决眼前危机。同时，启动垦荒与商业渠道建设，为梁山未来计。小弟不才，愿立军令状，负责此事！”

他目光炯炯，直视宋江：“恳请公明哥哥拨付些许人手与资源，让小弟试行此策。若不成，甘受军法处置！”

这一刻，聚义厅内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宋江，等待他的决断。

宋江看着台下自信满满的陆啸，又瞥了一眼明显被陆啸理念打动的晁盖旧部，心念电转。他深知，若完全否决陆啸，恐寒了这些人的心，而且山寨现状也确实需要新的思路。但若完全放手让他去干，此子羽翼必将更加丰满。

片刻沉默后，宋江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标志性的敦厚笑容，他站起身，走到陆啸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陆啸兄弟有此担当，实乃我梁山之福！便依你所言，双管齐下！”

他环视众人，声音洪亮：“即刻起，由刘唐、阮氏三雄兄弟，率部下山，按陆啸兄弟所言，查清为富不仁者，精准借粮，解我燃眉之急！”

“得令！”刘唐和三阮兴奋抱拳。

“同时，”宋江看向陆啸，笑容不变，“垦荒与商路之事，便交由陆啸兄弟全权负责。只是……山寨如今确实艰难，只能拨给你五十名老弱辅兵，以及……三百两白银作为启动资费。陆啸兄弟，莫要嫌少，一切，便托付给你了！”

五十老弱，三百两白银，对于开垦八百里水泊周边荒地、建立商业网络这等宏图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众人皆尽愕然，这支持力度，未免太敷衍了。

然而，陆啸脸上却毫无失望之色，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笑容。他深深一揖，声音清晰而有力：

“陆啸，领命！定不负哥哥所托！”

他知道，这场关于梁山未来道路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的“新梁山”奠基之路，就在这看似苛刻的条件下，正式起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