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凯旋与声望（2/2）

“陆头领威武！”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从金沙滩蔓延开去，响彻整个水泊！许多中小头目和底层喽啰喊得尤其卖力，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狂热。陆啸的崛起，他带来的全新练兵方法、作战理念以及那种“爱兵如子”、“军纪严明”却又“战功赫赫”的形象，深深地契合了这些底层力量对强大、公正领袖的渴望。

陆啸面对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并未得意忘形，只是微笑着向四周拱手致意，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阮氏三雄、刘唐等晁盖旧部投来的赞许和更显亲近的目光，也看到了人群后方，鲁智深摸着光头，咧着大嘴朝他竖大拇指的豪爽模样。

然而，在这片欢腾的海洋中，也有几处不那么和谐的“礁石”。

聚义厅前的高台上，宋江率领着吴用、公孙胜、花荣等一批核心头领，正“笑容满面”地等候着。宋江一身员外服，脸上堆满了惯有的、极具亲和力的笑容，不停地向着凯旋队伍挥手，嘴里说着“辛苦”、“劳苦功高”之类的场面话。但他那双眯缝着的眼睛里，偶尔闪过的光芒，却并非纯粹的喜悦，而是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和审视。

吴用轻摇着鹅毛扇，脸上也挂着标准的“智多星”式微笑，但眼神却在陆啸、林冲以及他们身后那支明显有别于其他梁山部队的士兵身上来回逡巡，心中暗自凛然：“此子……竟真能成事！不仅破了曾头市，还赢得了如此军心民心……当初借刀杀人之计，反倒成全了他的名声！失策，失策啊！”

公孙胜则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世间万事皆不萦于怀，只是目光在扫过陆啸时，微微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花荣等宋江的铁杆，虽然也跟着鼓掌，但笑容多少有些公式化，眼神复杂地看着被众人簇拥的陆啸。

“哈哈哈哈哈！贤弟！林教头！诸位兄弟！辛苦了！”宋江见陆啸等人走近，大笑着迎上前几步，热情地抓住陆啸和林冲的手臂，用力摇晃，“大破曾头市，生擒史文恭，为我晁盖哥哥报此大仇，壮我梁山声威，此乃不世之功！宋某代表梁山上下，谢过诸位兄弟！”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眶甚至微微发红，仿佛真的激动难抑。

陆啸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谦逊，躬身道：“全赖公明哥哥运筹帷幄，吴学究妙计安排，以及林教头、武二哥等众兄弟用命，陆某岂敢居功？此番侥幸成功，亦是托哥哥洪福，梁山气运正盛。”

林冲也抱拳沉声道：“林冲幸不辱命，擒得史文恭，聊慰天王在天之灵。”

“诶，贤弟过谦了！林教头神勇无敌！”宋江用力拍着陆啸的肩膀，又对林冲赞道，随即转向众人，声音高昂，“今日，我等当大摆筵席，为凯旋的兄弟们接风洗尘！所有参战弟兄，重重有赏！阵亡的兄弟，厚加抚恤！将这史文恭狗贼，押去忠义堂前，严加看管，待吉日，于晁天王灵前，活祭英魂！”

“吼！吼！吼！” 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再次响起。

在宋江的安排下，凯旋队伍被引去安置，缴获的物资开始入库登记，盛大的庆功宴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中。表面上看，一派欢庆祥和，其乐融融。

但在喧嚣之下，暗流已然涌动。

陆啸能清晰地感觉到，宋江那热情笑容背后，审视和忌惮的目光更加明显。吴用看似随意的几句问话，也都在试探他此次作战的具体细节和军中详情。

“声望是有了，但这梁山的山头，也就算是正式立起来了。”陆啸走在前往聚义厅的路上，看着周围那些或崇拜、或亲近、或嫉妒、或审视的目光，心中一片清明，“接下来，宋江的‘赏赐’恐怕不会那么痛快。不过，种子已经播下，人心已经开始向我汇聚……这新梁山的路，才刚刚开始。”

他抬头望了望聚义厅那高耸的屋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那里面，等着他的，绝不会只是一杯庆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