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垦荒伊始（2/2）

“这里，沟渠再挖深半尺！对，要有坡度，水往低处流！”

“王老伯，您看这竹筐编得再密实些，不然运泥半路就散了！”

“二狗，带几个人去把那段路上的芦苇根清干净，不然以后路不平！”

他的指挥清晰明确，遇到问题总能想出解决办法。起初的混乱很快变得有序起来。号子声、铲土声、砍竹声此起彼伏，虽然每个人依旧满身泥泞，汗流浃背，但气氛却热火朝天。

阮小七也带着几个水军的弟兄划着小船来了，说是奉他哥哥们的命令，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水军帮忙的。见到这热火朝天的场面，阮小七也闲不住，跳下船就帮着扛竹子，他那身水上功夫，在泥泞地里虽然有些笨拙，但力气不小，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

陆啸也不客气，指着靠近水边的一片区域道：“小七哥来得正好，这片地势最低，排水渠最后要汇入水泊，入口处的疏通和加固，就交给你们水军弟兄了！这可是关键部位，别让水倒灌回来！”

阮小七把胸脯拍得山响：“陆啸哥哥放心！这点小事，包在俺们身上！保证给你弄得妥妥帖帖，水流通畅！”他手下那些水军喽啰，平日里摇船使帆是好手，干这泥水活虽然生疏，但胜在听话肯干，在陆啸的指点下，倒也干得像模像样。

一天劳作下来，虽然每个人都累得腰酸背痛，手上磨出了水泡，但看着那条初见雏形的夯土主干路，以及几条已经挖出形状的排水沟渠，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涌上心头。这是他们亲手创造的变化！

晚上，陆啸更是兑现承诺，用新运回的粮食，加上阮小七带来的几条鲜鱼，熬了几大锅稠厚的鱼粥，管饱！吃着香喷喷、热乎乎的粥，听着陆啸对明天工作的安排和鼓励，这些原本被视为“废料”的辅兵和老弱们，第一次感觉自己活得像个“人”，有了奔头。

消息很快传遍了梁山。有人嗤之以鼻，觉得陆啸是在瞎折腾，五十个老弱能成什么事？但也有人开始暗暗关注。

林冲站在自己的营寨前，远远望着后山那隐约可见的灯火和依稀传来的人声，沉默良久。他想起陆啸那晚说的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需积蓄力量”。这开荒种地，不正是积蓄力量最踏实的方式之一吗？他仿佛看到了一条与宋江整日空谈“忠义”、“招安”截然不同的、更加坚实的道路。

吴用听着探子的回报，眉头紧锁。他原以为陆啸拿到那点资源，最多小打小闹，不成气候。没想到他竟真能组织起人手，有条不紊地干了起来，而且看起来……颇有章法？这让他心中那份不安愈发强烈。

宋江得知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由他去吧。”但手中摩挲的茶杯，却握得比平时更紧了些。

夜幕下的后山垦荒地，篝火点点，人影忙碌。陆啸站在刚刚平整出来的一小块高地上，看着眼前初具规模的工地，闻着空气中混合着泥土、汗水和食物香气的复杂味道，心中充满了豪情。

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开荒之路漫长而艰辛，还会遇到无数困难，来自自然的，来自人的。但他更知道，他播下的不仅仅是粮食的种子，更是希望、秩序和一种全新生活方式的种子。

新梁山的根基，就在这一锹一铲的泥土中，悄然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