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周凛失踪(2)(1/2)

夜半时分,灰羊部落最后一点人声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掠过毡包顶的呜咽。

沈驹悄无声息地钻出帐篷,四野俱寂,墨黑的天幕上不见星月。

他走到营地边缘的背风处,解下一直覆着粗麻布的竹笼。

笼门轻启,灰隼迅捷无声地滑出,在他臂上略一借力,便腾空而起。

它在低空迅疾盘旋半圈,调整方向,旋即如一枚脱弦的灰矢,朝着西北腹地振翅而去,转瞬便没入浓稠夜色里。

次日天色阴沉,铅灰的云絮沉甸甸地坠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

鹰嘴湖方向彻夜未熄的火光已然沉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杀的寂静。

目力所及,湖岸沿线旌旗林立,甲胄的寒光连成一片冰冷的铁壁,往来巡逻的骑兵比往日密集数倍,马蹄踏碎草甸上的晨露,任何试图靠近的闲杂人等都被厉声喝退。

灰羊部落的气氛同样紧绷。

天刚蒙蒙亮,朔漠部的传令兵便疾驰而来,马蹄溅起的泥点甩在毡包上,厉声征调肉干、奶食、毡毯与青壮劳力。

头人托托海苦着脸,皱纹挤作一团,却不敢违逆,吆喝着族人忙乱准备。

整个部落弥漫着大祸临头般的惶惑,人人缄口,脚步匆匆,连孩童的啼哭都被大人死死捂在掌心,生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沈驹混在忙碌的狄人中间搬运物资。

他刻意放缓动作,与几个身体带伤,正倚在毡包旁歇息的武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边低头捆扎肉干,一边用余光留意着他们的交谈。

一个年轻武士接过同伴递来的水囊猛灌几口,抬手抹了把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恨恨低骂道,

“西戎那贵人,差点去见长生天!冷箭,淬了毒的......巫医折腾了一夜,命算是吊住了,可人醒不过来。”

另一名年长些的武士警惕地扫了眼四周,用胳膊肘撞了同伴一下,才压低嗓子接口道,

“西戎那边已经炸了,非要咱们交出凶手,不然亲事作罢不说,还得刀兵相见!左贤王那边咬死了是栽赃......现在两边的人马都在湖边提刀对峙,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见血......”

沈驹垂着眼,指尖攥着的麻绳勒进掌心,默默将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

午后,商队帐篷内。

沈驹将两名最得力的锦衣卫唤到僻静处,低声叮嘱道:“此事蹊跷,必须有人赶快把消息送回去。你俩分开走,一个走东线河套,一个绕西线荒漠。都扮作逃难的牧人,脚程必须快。”

他将自己所见所闻反复口述三遍,直到他们牢记于心,才沉声说道,

“记住,除非见到四夫人或侯爷本人,否则对任何人不得吐露半个字。万一途中遇险,保命为先,但口信绝不能泄。盐坊见。”

两人领命,趁着部落最忙乱的时分,悄无声息地牵了马,混入几拨同样想远离是非的零散牧人中,各自朝着南方不同的小径而去。

两日后的深夜,盐坊。

一只灰隼悄然飞回,落在廊下的栖架上。

陆白榆这几日一直十分警觉,闻声即醒。

她披衣而起,从灰隼脚环中取出细小纸卷,就着微弱的烛火展开。

“枭鸣,巢覆,有异乱。”

灯火在她沉静的眸子里跳动,映不出丝毫情绪,只是那捏着纸卷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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